做。我的职责是守护世界的平衡。我要做的仅仅是让它恢复平衡。”
“所以您只是让一切全都回归了原状。”乌沙纳斯说。“就像一切从未改变过一样,天神占有天界,阿修罗留在地界……”他闭上了眼睛,“而我所做的所有努力等同于无……”
毗湿努没有说话。他已经走下了台阶,擦过乌沙纳斯的身边,朝外面走去。
“……您为何不杀掉我呢。”乌沙纳斯低声说。“你哥哥被放逐,视为罪人,是我的缘故,我的计算,魔龙也是我亲手放出。”
“用不着。”毗湿努说,“你已经获得了应有的报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乌沙纳斯浑身一震。他转过身,张大眼睛注视着毗湿努的背影。
报应。
那个时候,他在月宿宫,在魔龙埋骨之地的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我发誓,以我付出所有心力和血汗的事业发誓。我绝不再伤害塔拉,我会送她回安全的地方,如果我违背誓言,愿我一直为之努力的一切转眼成为梦幻泡影。
乌沙纳斯踉跄地退了一步,他笑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他生平发过无数虚假的誓言,杀人、害人、骗人,从未遭到惩罚。
而这个誓言,至少他还曾经努力地想要去完成它。
毗湿努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乌沙纳斯又开口了。
“你知道,”他说,“世尊,我会卷土重来的。”
他顿了顿。“梵天有弱点,湿婆有弱点,而你肯定也有弱点。”他说,“我会穷尽一生去寻找打败你的方法。”
毗湿努没停下脚步。
“好啊。”他轻声说,“如果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的话……”
他抬头看向远方。灰绿的海洋在永寿城之外波涛翻滚。不,那不是海洋。
那是伐楼那的军队。他带着天神,又再度回来了。
这场战争找到了它最终的赢家。
二
门打开了。
萨蒂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光脚踏在木头地板上,感觉清凉舒适。
她朝四周望着;她的房里什么变化也没有。
因为伯利下令保护所有婆罗门的家产,达刹的居所没有受到任何侵扰。就连床头和地上放着的那些图画书和乐器都一如既往。
但这熟悉的房间现在变得陌生,感觉是这么奇怪,就像很久未曾照镜子后看到倒影里自身业已改变了的容貌的面孔时的那种讶异。萨蒂看着房间的布置和散落的玩具,心里暗自惊讶,原来自己不久前还是一个那么孩子气的人。
“怎么不打开窗?”萨蒂身后响起了达刹的声音。
萨蒂转过头,一头扑进了父亲的怀抱里。
达刹垂下了眼帘,怜惜地爱抚着女儿浓密的黑发。“怎么了?”他低声说。
萨蒂闭紧眼睛,抓紧了达刹的长袍。她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回来了,家意味着不再有漂泊和危险,不需要半夜入睡时心里怀着警惕,不需要为衣食忧心忡忡。被迦楼罗送回到达刹身边的那天晚上,父女围坐在祭火边,萨蒂倚靠着父亲的肩膀,任凭泪水流淌,而达刹轻轻怀抱着女儿的肩膀,一言不发,直到天亮。不久之后,天神们就开始陆陆续续返回永寿城,而达刹和萨蒂也在伐楼那的护送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一会儿让迦雅姆妈和霞光女来帮你打扫一下房间吧。”最后达刹说,“这房间太长时间没用了。”
“嗯。”萨蒂抬起头来,又环视了一圈自己的房间,然后又抬起头看向达刹。
“父亲,”她说,“我想去祭主家看望姐姐。”
达刹突然不说话了。
“父亲?”
“你姐姐……”达刹慢慢地说,“现在不适合见任何人。”
“可我是她的妹妹啊。”萨蒂说,“一开始您说祭主已经先行出发,见到他们不容易,现在又说塔拉不适合见人,可我只想看看塔拉现在好不好。哪怕只让我和她说一两句话都行啊。”
“现在不行。”达刹简短地说,“塔拉她……”
萨蒂睁大眼睛,看着父亲。
但达刹却又止住了话头。他叹了口气。“当初让你与塔拉一起出发是我的失误,原本一个未曾出嫁的少女就不应当随意外出。萨蒂,你也应该收拾一下心情了。你已经不小了,嫁人之前难得安定。我该尽快为你找个夫家。”
萨蒂轻轻拳起自己的手,掌心那个伤痕,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父亲它的来历。“但是,父亲,”她低声说,“其实我……”
但达刹突然显得心情沉重起来。他拍了拍萨蒂的肩膀。“我要去王宫参加会议了。永寿城现在是无主的城市,五老评议会和天神现在必须选出新的领导者。你先自己收拾一下房间吧。”
萨蒂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她走回自己的床边,拉开遮盖的布料,坐了下来。她从床边拾起一个金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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