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蒂跳下了雄狮的脊背,冲进了神庙里。
月光从残破的屋顶照射下来。萨蒂睁大了眼睛。
这里已经不再是她离开的样子了。神庙的石板地面仿佛曾经被掀开过一般,倒下了更多的石柱。如今它真真切切是座废墟了。只有神像依旧矗立在原来的地方。
但神坛前什么也没有。
血冲到了她头颅里。而她的心冷却了。
她冲到了神像背后,找遍了神庙的每个角落。但没有。哪里都没有。
没有湿婆的身影。
她跑出了神殿的后门,注视在那片铺展在她眼前的深而广大的森林。树木在夜风中呼啸着。她死命张望着,期望见到月色下有什么白色的动物在林中出没。她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她还是一直张望着,如果不是这样,她想她的眼泪就会决堤。
“萨蒂?”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萨蒂浑身一震,转过头去。
湿婆站在残破的神殿门口,注视着萨蒂,目光里带着一点惊奇。他的黑发在夜风里吹散了,天上一轮明月,他额头上一轮明月,犹如帝王的冠冕。
“你在找我吗?”他问到。
萨蒂转身就向他跑去。
她投进他的怀抱里时,湿婆微微张大了眼睛,在那一瞬间,他的身体有丝微妙的僵硬。
情感的海洋在萨蒂胸口沸腾,她根本不想去分辨那其中到底混合了些什么样的感情。
她紧靠着湿婆,只感到他的身体恒常的温度,他的心脏在胸膛下平稳地跳动着。
湿婆低下了头,扶住她的肩膀。
他低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萨蒂?”
萨蒂抬起脸来看着他。泪水终于滑出了她的眼眶。
“湿婆,”她说,“请你救救塔拉。”
友邻王看着那个肤色白皙的男子怀抱着萨蒂从天而降,落在了王宫的露台上,后宫的眷属里再次发出惊讶的低声喊叫。而友邻王充满敬畏地向后退了一步,低头合十行礼。他依旧不知道这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他甚至会让达刹仙人害怕,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十分高兴看到大神已经恢复安康。”他说。
湿婆把萨蒂放在了地面上,向友邻王略微点了点头,随后他又看向萨蒂。
“留在这里,”他简略地说,“等我回来。”
萨蒂咬住嘴唇,点了点头。湿婆向后退了一步,随后风暴的翼翅再度在他身后张开,他像一只猎鹰般直上云霄。
萨蒂抬头,目送着湿婆的身影消失。友邻王走到了她身旁,他也注视着湿婆。“真如云水流转,不可捉摸。”他叹道。
萨蒂回头看他。“是啊。”她轻声说。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她向他跑去时,原以为自己会跪在他的足前,或是低头合十行礼。
她原以为湿婆会再度开口,质问、索要、拒绝,他的手会像他目光一样无情地抓紧她,她想那并无所谓,如果她真的命中注定会与他联系在一起的话。只要他帮她,她什么都给他。
但湿婆只是简短地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倾听着她的话语,既不肯定,也不谴责。他凝视着她,眼睛犹如头顶的夜空般深邃安静。
她说完之后,他既无好言劝慰,也无信誓旦旦。他一语不发,只是带她来了友邻王的国都,然后让她等在这里。
她抬起眼,看到浓重的夜色已经在天边变淡。一夜很快又要过去了。直到此时,她才想起自己已经两天两夜未曾合眼。疲累积压着四肢百骸,她想她不得不休息了。
就在此时,宫女朝他们跑了过来。
“陛下和小姐最好去看看,”她紧张地说。“那孩子似乎有点不对劲。”
天已经亮了。
许多人特地起了一个大早,赶到了王宫的广场前,更有人通宵不眠,彻夜守在火葬堆前,把从家里带来的柴火和香油添诸其上。随着天色越来越明亮,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凑在一起喊叫,要求立刻把那个引发战争、违背正法、行为下贱的女人架上火堆。
阿耆尼脸色铁青地站在王宫的台阶上,看着愤怒的人群。他没有再继续反对,但他依旧不希望看到这场火刑。
火焰会吞吃的东西,他都能尝到滋味。
他尝过苏摩藏在鲜花里的爱意。他不想尝那爱意所寄托的女人。
民众嚷嚷得更加厉害了。他们被义愤烧红了脸,烧红了眼睛。在他们心里,那个女人夺走了他们的父亲、儿子、兄弟和朋友。
“这场面的确让人不快。”苏利耶在他旁边说。
阿耆尼回过头,“不快你还要看?”他说。
苏利耶耸了耸肩膀。“我每日巡行天空,看过类似的场面已经多到记不得次数。相信我,这一次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人们实际上非常容易满足……”
从他身后传来一个缓慢低沉的声音,阿耆尼充满厌恶地转过头,伐楼那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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