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吓人,铜眼月牙,肌肤上满是疤痕。毗湿努歪了歪头。这家伙身上一股子腥臭味,看来喜欢以活人为食。他转头看向另外一个罗刹,恰好那家伙也同时抬起头来,他们的视线碰撞到了一起。
那家伙的深绿瞳仁里燃烧着一把野火。那是单纯地、疯狂地、骄傲地、肆无忌惮地猛烈燃烧着的火焰,蔑视一切、热爱一切、贪恋一切、憎恨一切,既美丽,又可怕,又恐怖。哪怕是最有力的天神,在看到他那双绿眸的时候都会忍不住颤抖着把目光移开。
但毗湿努却没有动。
看到那团野火的瞬间,他的掌心里便长出了拉弓的茧,身体上长出了刀剑和毒箭造成的伤痕,指尖隐隐作痛。
在他灵魂深处,宇宙运转的轨迹低语,星辰幻化成无数画面,他已经看到了这个家伙的未来,认出了他。
这个人将是他未来的寇仇。
他看着这个有双可怕眼睛的罗刹,开口问:“你是什么人?”
这命中注定成为他敌人的罗刹咧嘴一笑,傲慢又无礼。他朝他鞠躬。
“好教莲花眼的世尊知道,”他说,“大海之外有座楞伽岛,是罗刹们安居乐业之地。我是他们的国王罗波那。”
“梵天!”毗湿努一脚踩进了盛开着各色莲花的水域中,喊着。
在水之中,最大的那朵莲花缓缓开放了。
梵天坐在那朵莲花上。他四肢优雅,容貌秀美绝伦,犹如绝色女子,但当他张开眼睛望向毗湿努时,眼睛依然深灰苍老。
“难得见你这样急匆匆的啊,那罗延。”梵天微笑着说。“发生了什么事?”
“你给予了那些罗刹什么恩赐?”毗湿努皱眉问。
梵天微微一笑。“你在说那三兄弟吗?求道德的,我给予他永生。求力量的,我给予他沉眠。求永生的,我给予他无敌。”
“无敌……”毗湿努说,“你是说那个叫罗波那的家伙?”
“是啊,”梵天说,“我允诺给予他无穷的力量。他将不可能被任何天神、阿修罗、半神和精灵击败。”
毗湿努瞪着梵天。
“你这是在造就新的怪物啊,梵天。”他说。
梵天微笑着看着他。“罗刹也好,天神也好,都是我的后裔。”他说,“他们修行了很久的苦行,我应当对他们一视同仁。”
“道理我明白,”毗湿努说,“可是事情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这些罗刹本是笼罩在湿婆影子底下的生物。他们受他统御,原本无法来到天界。从何时起,他们竟然脱离了控制?”毗湿努说,顿了一顿,皱起了眉头。“湿婆的力量减弱了……?”
梵天还是看着他微笑。
“这的确不可思议,”他说,“但却是个好兆头。”
“什么意思?”毗湿努问。
没有回答。水潺潺流过莲花根部。他们对视着,然后梵天垂下头来,干枯的白发遮盖了姣好面目。
“友邻王现在如何?”隔了一会,他轻声问。
“他在壮大自己的力量,击败伐楼那的一次次反击。”毗湿努冷冷地说,“目前为止他干得不错。说不定——如果他足够胆大或足够愚蠢——他还会向地界出兵巩固自己的力量呢。”
“那你呢?”
“我拉拢五老会,让他们自以为还有发言权,好给友邻王时不时制造点麻烦。我给伐楼那些力气,好让他不至于被友邻王搞得一蹶不振。”
梵天笑起来。“你很擅长这个。那么继续按照你的意思做吧。”他说。
“其实我不喜欢这局游戏。”沉默了一会,毗湿努说。
他转身朝梵天的疆域外走。
“拉克什米怎么样?”创造神在他背后问。
毗湿努头也没回。
“甘露能治愈一切疾病。”他说,“甘露不能治愈自身。”
“你再不会回那罗海上了,对吗?”梵天问。
“我回不去了,”毗湿努说,依旧没回头。莲花蓬勃地生长起来,遮盖了他的身影。
阳光洒在那片灿烂的花海上。
天乘停下了车,她认出了这片花海。他们终于走到了这里。
花海边的山崖上盛开了无名的紫色花朵。
她走下车来,拉车的骡子旋即因为疲累倒毙。
她回过头,看到云发在大车的车板上扭动着。
她把云发的绳索松开来。
“喂,”她说,“云发,你过来看,那花好漂亮。”
他蒙着白翳的眼睛翻着看着天空。
“我想把它摘下来,”天乘又说,“别在头发边一定很好看。”
他一动不动,舌头耷拉在嘴边。
她拉住了他。“为我摘下它吧,”她说。
他还是一动不动。
“快啊,云发。”天乘说。“你不愿意吗?”
她松开了手,于是他跌回到大车上,然后爬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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