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面前两个人,似乎是要将他们看穿。“为何深夜两位独自在此?”
江虞和白烨对视一眼,知道对方是明知故问装糊涂,还是江虞先开口回道:“恰巧遇上,但不知道周公子怎么会深夜在我府中?”
这一句问的极为巧妙,既躲开了周瑜的疑问,又将合理怀疑转嫁到了周瑜身上,言下之意,自己和白烨起码此刻在江府出现是正常的,因为两个人同住在江府,是江府的人,而周公瑾既然不是江府的人,又如何会半夜三更在这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后院?
他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周瑜神情没有丝毫变色,嘴角一撇,眼睛盯着江虞,张口便道:“我是来找你的。”
这一句话言简,意赅,的确是一贯的周瑜风格,他已经懒得解释,便直接道出他自己的本意来。
“咳——”白烨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我便先回房,你们慢慢聊。”
她本无意参杂此事,能少一件便是一件。
江虞并未阻止她,余光瞥了她一眼,便放任她离开。
“你喜欢的便是这小子?”待白烨走后,周瑜开口便是问江虞这个问题。
江虞默然。
“但他已经成为了你妹妹江珊的丈夫……”周瑜继续道,言语之中透露着一种嘲讽。
“都督若是深夜来此为的只是这等小事,那么恕江虞不奉陪了。”江虞说罢转身欲走,但周瑜还是及时的喊住了她。
“且慢,”周瑜抱手,肃然道,“我问你,若是我和主公起了冲突,你江家站在哪一方?”
他问的问题至关重要,因为江家所在便是财力所在,若是得到了江家的支持,那么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江东三分之一的财富便掌握在了手中,即便不说财富,便是江家在水上运输方便所占的优势,已然能够执掌江东的命脉所在,也是消息流通的重要途径,因此,孙策在位时便想拉拢江家,甚至要和江珊成亲。
江虞蹙眉,冷了脸色,淡淡开口道:“周公瑾,你我同是主公的臣民,若你为的是公义为的是我整个江东而和主公起了冲突,我自然是站在你这一边,若是你为了个人恩怨,是非对错自有人舆论去定论,但若是……”
江虞没将余下的话说完,而是静静等待周公瑾开口。
周公瑾果然接口道:“若是我想取而代之,你江家会站在哪一方?”
“记得去年有一日珊儿陪着父亲打猎,见到两只狐狸落入了猎人的陷阱之中,其实这陷阱并不深,但凭借一只狐狸的力量定然是无法逃脱的,若是这两只狐狸能够相互协作,那或许又一丝生机,但这两只狐狸互不理睬,结果便是,被珊儿和父亲一一射死。”
江虞说完这番话,抬起头,明亮的眼眸流转,看向周公瑾。
“如今曹贼在北虎视眈眈,荆州刘表,袁绍等人也不容小觑,若是江东陷入内乱之中,公瑾你可知这样的后果?”
周瑜听罢,只是蹙着眉头望着那平静的小溪,那儿映衬着他的脸,在这夜色当中,略显疲惫。以手撑着栏杆,俯□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果然如此……”
“你既然早已经回来,为何不去吊唁孙伯符?”江虞顺势追问。
“你道是为何?”
“孙权在明,你在暗……”江虞想了一会儿,继而道,“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以江东两世基业为重。”
“哈哈哈哈哈!”周瑜大笑,重重一拍那桥上栏杆,顿时掌心红肿。“好一个江东两世基业为重,好一个江虞……只是,你这般活着不可惜么?”
“可惜?”江虞沉思,“何来可惜?”
“一辈子只为别人活着,你何曾为自己考虑过一丝一毫?”周瑜叹了一口气,嘴角勾了勾,背过身去,“或许你原本便是这样的人,你的自私便是为了江家自私。”
周瑜留下的一句话,久久回荡在江虞的耳边,在她的心中引起了一层层波澜,就像是一块巨石落入了平静的湖水中,即使表面恢复了宁和,可湖底依旧留着那一块沉重的石头,永远成为这多余的一部分。
江虞仰起头,独自沉浸在这一片夜色之中,衣袂轻轻迎着冰凉的风舞动,嘴唇微动,吐出藏在心中的那个名字……
白烨轻轻合上房门,瞥见床上那人还在熟睡,被子被撇到了一边。白烨无奈,摇头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俯在那人上方,到床铺内侧想要将那人的床单拉起,盖在她的身上。
可那人却睡的不甚安稳,侧了侧身,便将白烨的路线挡了个彻彻底底。白烨看着她的侧脸,内心有一种朦胧的冲动,似乎眼前这人,也太过于美丽,让即使同为女子的自己不生妒忌反而愈发有了好感。
忍不住抬手,轻轻碰触她的脸颊,只是稍稍一点,心中便好似触电一般全身僵硬。
“昔日曹子建在洛水畔对洛水女神只是惊鸿一瞥,念念不忘,后回府中便作了《洛神赋》,你我初见于建邺城外湖中,也算是,另外一段佳话……”
白烨弯了弯手臂,脸接近江珊,嘴唇在那人脸颊上轻轻一触便迅速离开。
“夙源?”
“你动心了。”房间中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回。
“何时来的?”白烨问,眼睛不曾离开床榻上那人。“阴司是否出事?”
夙源依旧黑着脸,换了另外一身黑色衣服,原来拿在手中的长镰已然背负在后,只有那长长的锁链尾端绕在腰间。额前那一团印记在燃烧着,俊俏的脸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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