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嘴任她挑剔——他仍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如果真是特务,那他绝对是个称职的特务。
“真闷,叔叔,开收音机听一下呗。”刘玉溪端得娇小姐嘴脸,就要做娇小姐的任性事,结巴还没答应,她就伸手按下了收音机上的开关,“诶?怎么不响?您这收音机是坏的呀?”
“早、早坏了,我、我们这种烂、啊烂车,不能跟你们的比。”结巴应嘴。其实何止收音机是坏的,车上的电子表也是坏的,空调则更不要提了,这种车的空调不是十年保修,而是一年保坏。端竹对此没有疑义,因为当年邻居李大妈家小儿子的那辆小面包也是这德行,除了能跑动之外,绝没有任何附加值可言。
端竹就这样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默不作声地坐了一程。到了断路前,见到大批村民汹涌在两侧皆是山峦的省道上,不知有啥好事儿。结巴看起来倒不像个性急的,可停车后他第一个跳下去与同胞交流。他那些同胞一样可怜他是结巴,也不用他费力问,直接告诉他路快通过来了。端竹没想到路会这么快通过来,心里顿时喜忧参半:喜,喜的是路通了就不会有更多人死去;忧,忧有的是路一通,人龙混杂,会给侦查平添难度。
有许多村民爬到石堆顶上探看,一面自顾欢喜一面跟底下的人汇报开路进程。端竹听见大型起重机械的声音,不用瞧也知道开路车辆离得不远了,为了抓紧时间排除疑点,她又回到车里,闲闲坐着,看那前排座椅,看那坏了的表,看那蒙灰的收音机,企图将一切稀疏平常的事物联系起来。
结巴看样子是要等到路通才肯走了。因为路通后肯定是救援物资最先开进。而按常理,她们也该欢欣雀跃地等路通。所以她们不会要求结巴回到死气沉沉的镇里去,再说刘玉溪也确实需要靠救援物资名正言顺地吃一顿饱饭。
“端竹,他似乎没啥疑点啊,”刘玉溪站在侧面车门外与车里的端竹低声交流,“搞来搞去就只有坐垫干净得古怪而已。可他的家里车里都没有设备。厨房里我看不清楚,卧室里一张床,寝具,桌子。桌子连抽屉都不装,根本不像特务所为呀,那所有东西都摆在明面上的,相片、奶瓶、药罐、钳子、黑胶布、小刀、打火机、铅笔、老手电,没了,正常得不得了,比我宿舍里的东西还少。再说他要真是目标的话,不可能连自己车上的收音机都修不好吧?这是基础课程啊。咱都能修了。何况是他们那些老人。对单一目标监视得过火的话我怕会打草惊蛇。”
端竹打个哈欠,点点头,也有放弃监视的意思,“看情况再说吧。呃...你说的老手电是咱小时候家里那种吗?带小红点的?”刘玉溪点头称是。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这条并不重要的省道终于抢通,兴奋的乡民纷纷涌入仅容单车通过的狭窄口径,在一段只有三四百米,却得了血管堵塞的生命血脉上来回奔跑,可第一辆开进来的却不是救援运输车,而是一辆享有日本悍马之称的r。
这种车国内基本没有,端竹却见过两辆。全是国安安全保障部门特批进口的。她直觉这辆车与自己有关,故而装作看热闹的样子,下车,站到面包车边,一面百无聊赖地玩弄驾驶座车门前的老式天线,一面看那辆车朝这边开来。
等不到救援,乡民似乎有些失望,但这种失望没有延续太时间,因为有人站在“高岗”上,看见救援运输车遥遥地拐过一处山路弯角,正超这边开来。结巴闻言,跟其他乡民一样兴奋地搓手,但当他回过头来发现端竹正在嘣嘣地把车上天线当琴弦弹时,立刻站在远处叉着腰大声嚷道:“弄、弄、弄坏咯要、要赔!”端竹闻言,当即缩手。刘玉溪却一步上前,带着满脸不屑,用娇小姐的口气任性道:“一根破天线,赔就赔!我们又不是赔不起!要多少钱给你!本小姐就是要拆了它耍剑玩儿!”她抓住天线晃晃,作势要把它拆出来,结巴见状,赶紧往回跑,端竹则在结巴抵达前,一把拉住刘玉溪,苦口婆心地劝她别这么干。
r在路边停住,上面下来三个人。为首一个小矮子端竹认识,正是郝耘摹的高徒之一,每个月都会与郝耘摹闭门磋商几次,很有点儿心腹的意思。
这会儿,端竹对旁事都不关心了,她只怕对方是来通知郝君裔噩耗的——如果事关郝君裔,那这条路之所以这么快就被优先抢通完全在情理之中——这就是国情。灾难状态下,管你饿死多少人,只要是在政令范围内,一切纯属正常。但太子的安危绝不能受到影响,否则负责相关事务的干部就算呕心沥血地为人民服了务,也要在日后穿小鞋倒大霉。于是郝君裔常常说,中国要想杜绝矿难发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新闻天天报说某某领导的儿子为了体验生活艰辛,到山西巡游当矿工去了。
“走吧。”小矮个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端竹不好跟他多说,只得跟他上车,待得车门关上,方才追问道:“怎么回事?”
小矮个奇怪她怎么会问这种话,立刻解释道:“他们没找到你?上午徒步开进的侦查员就该到了啊。他们都找到你师兄了,怎么没找到你?我还以为你是专门等在这里的呢。事情是这样。小裔真的被派过来了,在812那边值勤,以志愿者的身份。你马上跟我们去成都,你的同学会有救援运输车辆往重庆送。至于任务,你不用挂心,抓得到就抓到,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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