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爱情里永远不会悲伤。
“那你至少也选几个得力的人来帮帮我吧?欧洲这边减员严重,再这样下去我该变成光杆司令了。”张蕴然捧着个被她调配得五颜六色的扎啤杯子,用吸管吸里面的烈酒。师烨裳正希望她就这个坡下这个驴,故而连声应好。问题是,这几年里,汪顾连自己的培养任务都没完成,又哪儿能培养出什么得力的人呢?“改天我让汪顾把事业部的名单给我。两个够不够?再多我怕汪顾不肯放人了。”既然货源地的业务苟且不得,就还是用她培养的人吧,至少知根知底。
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热闹的笑声。师烨裳与张蕴然同时放眼去看,原来是汪顾在跟张氏驻北欧总部的年轻职员玩老鹰抓小鸡。长长的一串小鸡预示着张氏未来的兴旺,而小鸡们必须由汪顾这只母鸡来保护。“想没想过辞职回来帮帮她?”张蕴然低头整理左臂间的玳瑁臂环,问得心不在焉。
师烨裳笑看那处与她无关的繁华喧嚣,摇摇头,“我还是在这个敌对的位置上帮她吧。所向披靡可远不如逆水行舟锻炼人。”张蕴然闻言,当即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还要花枝乱颤地发出中肯评论,“我、我看这世上,就没有比、比你更自大的女人了。”师烨裳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男人估计也没有。”
一时夜深,宴会散去。小城堡里大大小小十几个房间住满了人。有几个余兴未尽的高管拉着汪顾联络感情,一人一句一杯酒,活把汪顾从微醺灌成了大醉。师烨裳路过偏厅的时候,发现汪顾笑得有些迷离,本想亲自走上前去打断那种牛头不对马嘴的热络省得汪顾出丑,但转念又还要顾及汪顾的面子,只好躲到走廊里拨汪顾手机,“说有急件需要回复,赶紧回房。再喝你就该娱乐大众了。”
汪顾昏昏沉沉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却还知道怕老婆,急忙应出一串谄媚字符,“哦哦哦,好好好。”挂掉电话便荒谬地冲同事辞别道:“不好意思,有急件要回,晚安、再见、明天喝。”好在她那群同事也喝得五迷三道云里雾里,闻得她话尾七字,立刻就条件反射地对仗道:“好好好,晚安再见明天喝。汪董您走好。”师烨裳当然听见了,在走廊里无奈得直捂眼睛——老子英雄儿好汉,统帅混帐兵操蛋。
“后天就得回了,真舍不得。”汪顾摇摇摆摆,一进房门就把外套脱了。
师烨裳坐在高背椅上与一份芬兰语报纸相面,横看几秒,竖看几秒,满脸疑惑,敢情谁都不认识谁,“你回吧,我再待一段。”汪顾在洗手间洗脸,水声哗啦啦没听清她说什么,便让她再说一遍。“我说反正我没事,可以在这边多呆几天。你有事就先回去吧。”
汪顾停下洗脸的动作,晕乎乎地看着镜子,有些站不稳,“你留在这儿干嘛?”
水龙头一关,房间里恢复寂静,她的声音师烨裳可以清晰听见,却根本不想回答。干嘛?吃吃睡睡招猫逗狗呗。她还能干嘛?让她去打仗她也没那个本事啊。
问题得不到回应是一件听恼人的事,胸中一股贼火顶上来,汪顾险些就要耍她的小受脾气——都面色不善地走到师烨裳面前了,却摄于师烨裳飘然欲仙的诡异气场,死活张不开嘴,干脆扭头去睡。
人一喝高,心里是不装旁事的,有床认床,没床认地板,总之睡觉天大事,啥都等睡醒再说。师烨裳不打算跟汪顾一般见识。汪顾胆敢冲她瞪眼,按她平日作风,应该立刻甩门离去。可人要公平公正,她自己喝多了是个臭脾气,那就不得不允许百姓点灯。
做几个深呼吸,姑且忍了吧。
师烨裳放下报纸走到床边,皱着眉替汪顾把鞋袜脱掉,扣子解掉,身体摆好,盖上被子...这一系列动作并不柔情,但汪顾早睡死了,根本察觉不到——要是察觉到,估计只要她一息尚存就得赶紧爬起来倒茶认错。因为据她所知,连师烨裳她亲爹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而她本人这都享受第二回了。
☆、祸根
转天汪顾再醒来的时候,师烨裳已经不见了,抬头看钟,当地时间十一点。师烨裳睡醒就爱饿,这会儿估计早餐都快消化完了。汪顾对昨晚的印象不深,记忆抻长了也只包含跟同事喝酒那一段。再往后她是怎么进的屋怎么问的话怎么爬的床,她全不晓得,但有师烨裳在,她应该没受苦就是。
想到明天就要回国,汪顾不由有些心烦意乱。倒不是烦什么事,就是烦这种落差。这回北欧一行让她狗眼大开,崇洋拜金的心思又在蠢蠢欲动。她盘算着把父母弄过来享福,可又怕父母撇不下那派老区市民的热闹繁华。北欧的小庄园生活太过悠闲安静,美的时候一塌糊涂,闷的时候也是一塌糊涂。这并不是有钱就享受得来的,关键在于习惯。再说,父亲的病正是个不上不下的时候,老冯主任说脏器这种东西好不好,关键不在钱,而在运气。小儿肾最好,但四五岁的小儿死亡率比较低,目前在录的备选肾器里有两对是达标的,一旦其中一个病儿失去生命特征,他会马上取肾安排汪爸爸手术。
汪顾受电视剧荼毒,以为壮年人的肾更好,完全不晓得肾移植的替肾最好是幼儿肾,老冯主任跟她说这茬事儿的时候活把她瘆得两顿没吃下饭去。老冯主任还说汪爸爸身体里尚且勉强维持着机能的那个肾应该就是四岁儿的肾,十几年前能找到这种肾想必是很费了一番苦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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