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干,就拿了条新毛巾,揉面似地裹着小鬼的头颅好一阵揉,林森柏于心不忍地侧过头去,想起当年自己也被妈妈这样揉过,往事顿时不堪回首——不是挨揉不堪回首,而是头发少得不堪回首。她五岁时候的头发,跟胎毛没什么区别,扎起来还不及一根筷子粗。人家小朋友都能扎喷泉头的时候,她还只能摸着自己头上的蚯蚓,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哟,这就睡着了?”咪宝抽开毛巾的时候,小浣熊猛地就把头低了下去,身子也随低头的惯性顺势前倾,咪宝赶紧捞住她的肩膀将她抱进床间,脑袋枕在两个大枕头中间的小枕头上。“真是睡着了啊...那咱俩也睡?”林森柏挠着头问。咪宝眨眨眼睛,虽然并不感觉困,但也不算很精神,“成吧。”由于两人平时都没有早睡的习惯,这会儿躺上床也睡不着,干脆就隔着小浣熊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起来。
林森柏把手放在小浣熊的肚皮上,摸摸,倒是没摸到排骨,“有个孩子真热闹。围着她忙活,看着她长大,有钱有时间都可以往她身上花,想想都幸福。不过今后要还这么睡,咱俩就得去办公室那啥了。不能做学前性教育啊...”
咪宝盖住她正在寻找排骨的手,半闭起双眼,迷蒙地笑道:“她得有自己的房间啊,总跟我们睡胆子会小的。再说等她长大了,你求她跟你睡她都不干了,现在的孩子都要求有私人空间。”
林森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可一转念又想到领养的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办成,她俩现在说啥都不啻意淫,一个没留神,叹息从鼻子里逃跑,再想去追已经来不及了。
“领养的事啊,我想这样吧。”咪宝心领神会地越过小浣熊的脑袋去摸林森柏脸上那颗痘,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翻身半起,拉开自己这侧的床头柜,一抓一个准地掏出一管眼霜似的东西,“偷是没有必要的,再说让别人去偷我家,我不放心。”她又躺回之前位置,拧开瓶盖,直接将橡胶尖嘴抵到痘子边沿,一圈圈向内涂抹,直到透明的药液将它覆盖起来,“年后我妈迫不得已,终于给我打电话了。问我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哥。她说我哥去年生意就不行了,年后股票又一直在跌,他学人家炒个股和权证欠了一屁股债。我想一家人借他点钱也是应该,不如就让他来拿钱的时候,顺便带上户口本吧。”
林森柏一听钱又能解决问题了,眼睛瞬间闪闪发光犹如深海里的鱿鱼,“多少钱?我出!”
咪宝赶紧去捂她的嘴,顺便黯着嗓子吼她,“别吵着孩子!”
林森柏难得乖乖挨吼,似乎真有了当大人的觉悟,咪宝放手之后,她又急匆匆地小声问:“你跟他说说,看他愿不愿意,咱可以出钱给他再开一家公司嘛。”
“这事儿今后再说吧,他那里缺口不很大,我账户里的钱足够了,就是他把家里房子押了比较让人头疼。”咪宝把药膏放回抽屉,转而半坐在床头揉眉心,“你说他这么大个人了,怎么投机心理还那么重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
林森柏心想,带他玩股票的那位“专家”是我派去潜伏在他朋友圈子里的,他一票狐朋狗友都在“专家”的悉心指点下赚得天翻地覆,他要不投机就见鬼了。可嘴上还是说:“唉...这人嘛,看着世道好当然都想赚一些的。正常,正常。”
所谓股市规律,便是有涨就有跌。让人拖着个毛脚蟹在洗钱池子里转,林森柏就不怕大筠没有求她的一天——也许,穷得没饭吃的时候,大筠不会来求她,但穷得没房住了,他总不能带着一家老小睡大街吧?林森柏给那位“专家”下的硬指标就是让大筠越玩越大,觉得押多赚多,最终目的是让他把房产压上去。只要房产一压上去那他前期就是赚得再多也没用了,“专家”砸大钱去买的个股就一定升么?傻孩子。那“大钱”又不是“专家”的,“专家”才不心疼呢。
林森柏越想越美,忍不住地在心中仰天长笑:咩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少也得等大盘跌下四千点的时候才能获利,没想到专家真是慧眼识垃圾,这个噩耗来得如此之及时,不枉我埋了大半年的线啊!
☆、好办法
时间很快来到三月半,天气渐渐有了一些转暖的迹象,林森柏看自己的公司越看越不顺眼,几乎想要来一场清仓大换血——当然想想就够了,现在无论是熟练工还是高管都很不好找,换血不啻找倒闭,她只能慢慢地净化质检部,毕竟在商场上有些事情压得下来,但有些事情是压不下来的。若是真有掉砖砸死业主的事,源通这块她苦心经营起来的招牌也就从此被泼了红漆,把责任推卸给谁都没用,户外大幅广告牌上写着呢,开发商:源通房地产有限公司。再说,建筑商那种东西都是属兔子的,一出事,谁也没他们跑得快,她能指望谁兜事儿呢?
三月十七日上午,林森柏召见了方兴,开门见山地告诉他她觉得质检部有必要扩充,理由是随着业务量一天天增大,她担心会把现有的质检部员工累垮。
方兴作为经理,自然会对这个提议表示无限的赞同,毕竟人数要扩充就说明经费要扩充,经费的扩充则标志权力的扩充,他今年四十有二,知道自己是升不了官的了,因为他的上面一级就是总经理,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和副总经理往往来自市场或设计部,再往下可能轮到企划部,却极少发生质检部经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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