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清眼泪汪汪地咬着小手绢,嘤嘤嘤,小仙女好委屈。
单怀一走进院子就看见一个梳着简单椎髻,生的慈眉善目的嬷嬷抱着一堆衣服,在朱瑾树下神情恍惚地转来转去。
正是府中颇有威望的静姑姑。
静姑姑不比旁人,身为太后娘娘的贴身侍婢,便是在宫中,里头的贵人们也不敢在她面前随意摆谱的。单怀绕过摆着睡莲的石几,走近问道:“姑姑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看见里面有人。”静姑姑见着单怀似乎见着主心骨儿,她拉着他往后退了退,到了墙角边上,细声道:“有人……”
单怀奇怪地看了她老人家一眼,指着紧闭的房门道:“这里面有人不是很正常吗?”
“小年轻,啥也不懂!”静姑姑恨铁不成钢:“我听见里头有姑娘的声音。青天白日的,孤男寡女,房门紧闭,你说能有啥事儿!”
单怀疑惑地挠了挠脑袋,不以为然反道:“能有啥事儿啊?”他家主子一个大男人还能叫个女人给吃了?
“主子也二十好几了,出不了事儿,静姑姑你就是爱瞎操心!”
静姑姑被他那样子气的嗨了一声:“我真是鸡同鸭讲!”
单怀连连摆手:“别介,我不是鸡,也当不了鸭,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吊儿郎当的,叫静姑姑抬腿就给了他一脚,单怀装模作样的哎哟连天。
‘吱呀’一声传来,刚才还紧闭着门扉突然被打开了来,单怀避过静姑姑的动作,抬眼一看。
盛清清身上还穿着十八书院的蓝白襦裙,本应该是规整柔顺的裙摆此时却是皱巴巴的,加着那耷拉着的脑袋,称的她越发落寞。
对方不只是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更是他心头的大仙,单怀先静姑姑一步迎了上去,拱了拱手,笑道:“盛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盛清清哪来的心情理他?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一个人慢吞吞晃荡到了墙角蹲下。周身的黑气都快化作实体了,单怀就是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他估摸着自家主子现在应该就在屋子里头,盛姑娘这副模样打里头出来,莫不是主子干了些啥惹人家生气的事儿?
想到这儿,单怀不大淡定了,身为一个贴心的忠心的,愿意为上司奉献一切的好下属,这种时候当然应该为主子分忧。
“盛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对方的心情一看就很是不好,单怀对盛清清的了解虽然不及席则多,但也知道这位主儿脾气不大好,如今这个矛头上,他还真有些担心遭受无妄之灾被人拿着剑给砍了。因为心中有几分忧怕,他行动上也有些战战兢兢。
盛清清斜了他一眼,打地上拔了一根草:“一边儿去。”
单怀被她唬的连退了好几步,盛清清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一跃跳上墙头,背对着他忧愁地望天,惆怅道:“从现在开始,我要思考人生,别来打扰我。”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
人生啊,你为什么如此艰难?
盛清清这话真不是说说,她立在墙头上吹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冷风,当真是一脸沉思样。
单怀也不敢触她霉头,拉着有话要说的静姑姑早早地便退出了院子。
席则是被冷醒的,盛清清出门儿的时候都差点儿想掐死他了,哪里还记得给他盖被子?
他扯过淡青色的被子裹在身上,呆坐晕神,好一会儿才从睡梦中缓过劲儿来。他也没叫人伺候,自己穿好了衣衫,昏昏沉沉地在门口立了半晌,盯着门上的雕花出神。直到觉得眩晕感散了些后才拉开漆红木门缓慢走了出去。
庭院里空荡无人,冷风吹来叫他霎时清醒了不少。
“清清,你怎么还在这儿呢?”席则猛然瞥见墙头上的身影,裙角翻飞像是在空中绽开的素雅兰花,他只觉心头一喜,想也不想便快步走到了围墙下,对着她轻声唤道:“下来吧,站在那上头做什么?吹着冷风,小心着凉。”
天色已经晚了,大概再过个几刻钟就得黑透了。
盛清清望了一眼远处的已经亮起的灯火,偏过头低眸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席则被她那眼神看的莫名其妙,不解道:“怎么了?”
盛清清在上头站了将近一个时辰,心头火早消了,她跳了下去,长发铺散,似绸如缎。
席则忍不住摸了摸她那一头乌发,想着以后跟着静姑姑学学那绾发的手艺,等成了亲,他必定日日都给她绾发画眉的。
“天色不早了,不如用过晚饭我再送你回去?”
温言软语,端雅隽秀。盛清清在心中呵呵,好嘛,看这样子分明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降下去的火气又有回升的趋势,她冷眉冷目,踮起脚尖捧起他的脸,凑到跟前,神色难辨:“小哥哥,要知道天道好轮回,你看它放过谁。”
席则:“咦?”不懂。
盛清清继续冷笑:“你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席则:“啊?”为什么突然扯到这个?
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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