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熄灭之后,调查科的人在六国饭店是待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的搬出去,如今就在一个弄堂里栖身。因为这里久无人住,还需要进行一番修补。
望着桌子上厚厚的灰尘,调查科科长陈赫夫一脸的阴霾。
“说,到底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一场袭击,让调查科是损失惨重。不但“重点犯”全部殒命,就是其他的重犯也有损失。这当头的一棒,把调查科的天灵盖都给打碎掉。
负责现场勘查的组长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里的忐忑,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今日凌晨,有人潜入十三号房,枪杀了屋里的重点犯和我科的两个弟兄。据我推测,刺客首要的目标应该是钱白羽,但是上星期我们才调整过房间,所以刺杀并没有取得成功。
刺客发觉失败后放了个装置,它能在五分钟后自动炸开一瓶白磷。白磷燃烧会有大量的烟雾,一旦我们的人看到烟雾,肯定会急着破开房门。这个时候就会引发爆燃。五楼的大火当然无法控制,只能任由它往左右蔓延。
他们也算准了,我们会把人带到四楼。所以安排了两个人在这里进行埋伏,这次用的是自制的燃烧弹,成分还没化验出来,但是效果极为强横。四楼被袭击的人几乎都要成灰了,现在除了钱白羽之外,别的人恐怕是很难辨认出来。”
听到手下的这段报告,陈赫夫的脸色变得铁青,指着一个个部下的鼻子大骂道:
“让人潜入十三号房,你们的人是瞎子么。平常就会吹嘘五楼连苍蝇都飞不进去,这次的事情怎么说?难道飞进去的是只蚊子,你们的部下就看不见?看守组组长,现在你还要当缩头乌龟么?”
看守组组长面红耳赤的站出来,这一次就他损失严重,结果还被上上下下的嘲讽。
“科长,这一次也不能全怪弟兄们,还不是那些达官贵人喜欢上来闹……。”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赫夫打断。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调查科干的就是得罪人的事,平常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都巴不得咱们栽跟头,他们才好填土埋掉。那几个重点犯,常总司令本来要当成一面大旗用。结果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烧成灰,你让我怎么交代?”
几名部下听到这句话,不禁面面相觑。只是看他们茫然的样子,陈赫夫又沉声说道:
“这一次常总司令很生气,严令我们尽快破案,不然谁的脑袋都保不住。你们几个把心思都收一收,别只顾着玩女人。枪就顶在咱们的脑门上,如果我被绑着上法场,你们绝对先死在前头。”
那几个部下吓得浑身一颤,一双眼睛求助般的,瞧向了陈赫夫身边的一个人上。
陈赫夫冷哼了一声,也把脸扭向那个人:
“莲公,这次的案子会是工农党红队干的么?”
季恩昌字润莲,是调查科的元老,曾经在欧洲系统的学习过刑事侦查。成立调查科以后,专门从公安局调来的人才。因为经验丰富立过大功,还被南京政府嘉奖。可以说在调查科内,他的声势并不弱于陈赫夫。
“虽然不是红队干的,但和他们脱不开关系。”
一句话,让全场震惊。
季恩昌扫了一眼周围,有些得意的说道:
“这一次干掉的都是工农党的叛徒,很多人就认为是红队干的。可你们看一下案件的全过程,就会发现手法跟红队以往的都不一样。根据现场的人回忆,当天来了两个身上有异味的军官。其中一人学识极为渊博,而且还会英语,此人能大段的背诵诗集,而且做风fēng_liú。红队在尚海的人物,我们都记录在案,根本找不到相符的。另一个人却是沉默寡言,这个人我相信他就是红队的生面孔。”
“莲公高见,既然一个是红队的人,那么另一个又是何方神圣?”
陈赫夫笑着问道。
季恩昌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赫公,我觉得无非是这几种可能。第一个此人是尚海滩的小开,因为手里没钱,被引诱了来做炮灰。他领着一群人在五楼闹事,红队的人趁机干掉了十三号房间的人。”
说到这里,季恩昌顿了顿。
“第二个可能是军阀余孽,现在想卷土重来的军阀不知道多少,熟悉六国饭店的更是数不胜数。工农党最擅长宣传,引诱个公子哥为他们所用,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一个可能,北方的罗刹国直接插手,派遣自己精干的人员过来支援。思前想后,第一种、第二种都不可能,富家公子哥的做派,也就把威风用在女人身上,杀人这种事太抬举他们了。根据有异味这一条,我查了下水道,昨晚上确实有人从这里潜入过。今天在上游十公里处,查获一艘改装过的船。不过这船是偷来的,线索也就断了。”
陈赫夫听到这段话,也不禁陷入沉思,最后他说道:
“我也觉得第三条更符合情况,钱白羽接触过工农国际的人,如果碰巧出了什么状况,华夏工农党的人吃罪不起。但是他们没有实力干掉钱白羽,就要求莫斯科支援。四楼的燃烧弹我看就是罗刹国的新装备,否则没那么容易造出来。”
季恩昌想了一会儿也点点头。
“科长这么一说就解释的通了,不然我也为这个燃烧弹的来源发愁呢!赫公,我们是如实汇报,还在等一下?”
陈赫夫又思考了一会儿后,沉声说道:
“案件算是捅破了天,最起码要有些凭据才能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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