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房间安静,只他们两人, 这么彼此贴近的时候说出, 即便冷峻如冬日战士, 也微微地僵硬了身体。
莉莉虽然喝了药困得直揉眼,还不至于不知道她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亦知道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对个大男人说这样的话,该是带着某种极度暧昧的邀请信号。
但她亲近他的渴望, 一旦生出,便如同渴水的苗, 需触碰水源解了三分渴,才不至于这样难受。
倘若这句话被旁人听了去,恐怕首先要大惊失色:“好大的胆子!”
或许并非嘲讽。这个男人的美丽同危险成正比,实在不知道他心里如何想。倘若真起身去碰了他, 说不好下一刻那金属的大手便要狠狠掐住她细嫩的脖颈。
莉莉就是不害怕。
感觉身前男人细微的身体反应时,她仰起小脸去看他,慢了一点儿,没能捕捉到他将将好侧过脸躲避开去的目光。
她于是抿起嘴,抚弄那把戈博短刀刀柄的动作便迟钝起来, 随即撤下了手,轻轻叹一声,似乎终于因他疑似拒绝的久久沉默气馁起来, 额头轻轻抵了他的腿,垂眸瞧着她自己搭在膝盖上的手,也不再作声。
原本一眨眼便以流逝得飞快的时间如今变得无比缓慢。
冬兵伫立着,如同沉默的雕像。
她紧挨他,他一伸手便能抚摸到她的脸颊。
他没有动作。
两个人都这么维持着同样的姿势老半天不动弹,几乎要以为莉莉早已在等待中进入梦乡。
她这么以额贴着他,又因生病显出几分羸弱地,好似寒天里寻求温暖的小动物。
然后冬兵又无声地投了视线去看她。
他刚仆仆地从外头赶过来,身上其实还有些打斗留下的痕迹。
两只大手都碰过敌人,虽然未沾血,也不算非常干净。
等待片刻,莉莉依旧安静地贴着他,呼吸渐渐悠长而缓慢,冬兵握了握拳,准备往后退开一步。
哪知他还没来得及动,她便马上有了动静,竟然强撑着纠缠不休的睡意,硬是没有睡过去,慢慢道:“你怎么还不躲开呀。”
虽然是疑问句,话里却有几分小小的惊喜,还有点鼻音掩饰不掉的、“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狡黠。
莉莉给了这样长的时间,让他选择,也让她自己选择。
倘若身体支撑不住地睡过去,或者他走了,便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结果预想并未应验,冬兵没有走。
床沿坐着的小女人便开始蠕动蠕动,手还扶着他当支撑,想把盘腿坐着的姿势改一改,干脆站起来。
只是一舒展两条腿,便颤颤地“啊”一声,抓他衣服的小手倏然加重了力气:“腿麻……”
这时候他大概成了她的树。一动不动,任由攀缘的。
这么盘着腿坐好几个小时,任谁也要血液不流通。
莉莉不舒服地吸着气,艰难地等待那一阵子不得动弹地酥酥麻麻过去,才又坚强地攀着冬兵站起身,吭哧吭哧,站起来竟是比他还要高些。
那当然。她光着的两只脚下还踩着床。床垫柔软并非平地,动来动去地有些站不稳,也因着腿麻的后劲儿未完全过去,她身子往前倾,偷偷地贴靠了他,把一半的体重都压在他身上。
男人的身体硬邦邦,她却非常柔软,两团胖兔子在他胸膛不安分地挤压挤压,虽不是故意,到底有些令人难耐。
得亏对方是冬兵。
那瞳人中暗绿沉沉,因着莉莉一系列大胆无比的动作掀起些微小微小的涟漪,却依旧未翻搅出大波澜。
方知做九头蛇的杀手,要有怎样的耐心和自制力。
莉莉眼睫颤颤地瞧着冬兵,一张小脸不知因感冒犯困,还是因厚脸皮之下终于赧然的心,飞上淡淡的微醺的红来。
两只不安分的手臂搂着他的颈,防止脚下一个无力,便跌坐回床上。
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两个人都有隐隐的不言而明的预知。
莉莉只觉心肝狂跳,速度跟她飙车一样快,再快一点都要刹不住地跳出嗓子眼。
瞧着冬兵蒙住的半张脸,不可抑制地生出口干舌燥之感,她舔舔唇,粉嫩的唇色方添了湿润,犟着嘴对他道:“我感冒了,要是不小心传染给你,相当不道德。”
还以为临阵就又怂起来,给逃跑找借口,没想到居然又不是。
“所以我……”她道。
后头的话却没有说下去。
全含在那柔软的唇瓣,而莉莉低下头来,轻轻柔柔的吻便这么隔着一张硬硬的黑面罩,落在冬兵嘴巴的位置。
唇齿互相触碰的机会也无,但那被她以这种方式亲吻的男人却缩了瞳,面罩里的呼吸倏然便滚烫起来。
她不知道。
她正闭着眼,落吻的动作仿佛抽干她全身的勇气,连同着力气也没了,只知道搂紧他。
摸着良心想一想,其实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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