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胜男伸手捏住张浩仁的腮帮子,微笑着说道:“再骂,再骂得大声些!”
张浩仁呜呜地嘴里含糊不清,可他却倔强得很,看样子还在骂人,而且他把鼻涕弄到了文胜男的手上,也算是一点小小的报复。
侯氏大惊,虽然自己儿子顽皮,用他老子的讲就是混帐东西,但却是她的心头肉,自己打可以,别人打却是万万不行的,就算是伯爵家的三小姐,也不行!
侯氏扑了上去,从文胜男的手里抢过了儿子,看看了儿子的小脸蛋儿,倒是没怎么样,想必文胜男只是吓唬他,并没有真的用力!
终究是不敢得罪权贵家的小姐,侯氏陪着笑脸,道:“看看家里这乱的,要不然三小姐先回去?等我家当家的回来,我们再去拜访,这小坏蛋得罪了你,我们当家的去登门赔罪,登门赔罪!”
文胜男冲着张浩仁瞪了一眼,张洗仁躲在母亲的身后,立即回了她一个鬼脸儿,顺便哧溜了一下大鼻涕!
文胜男道:“张婶婶不必客气,你家张浩元张郎君帮了奴家一个大忙,奴家这次是专门来道谢的,要是张婶婶你不赶奴家走,那奴家就在这里等张县尉,还有张郎君回来吧!”
她一口一个奴家,听着非常别扭,侯氏无法,又不能真的赶她走,只好又请她坐下,可张浩仁却不能真的再留在正堂里了,把他又拎进了厢房,锁上房门,免得他又到处乱跑。
这时就显出家里没留仆人的不便之处了,没法派人去找张迟回来,只能干等。
侯氏颇有些不自在,她不说话,文胜男便就安静着,过了一会儿,侯氏看她全无离开的意思,只好说道:“我家那大儿子浩元,出差去了外县,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文胜男不等她说完,便笑道:“今天一定能回来的,张婶婶放心好了,要不你去做些张郎君喜欢吃的菜如何?奴家虽然厨艺不佳,可还能给你打些下手的!”
侯氏哪敢让她帮忙,有心问张浩元到底帮了她什么忙,可看样子她是不想这时候说的,察言观色的本事,侯氏还是有几分的,只好闭嘴不问,耐心等待父子回家。
张浩元一路跑跑停停,终于跑到了万年县的衙门口,看天色,他竟然早回来了大半个时辰,可却也跑得浑身是汗,呼哧带喘!
门口有差役看到了张浩元,便大声叫道:“小张捕快,这是出差回来了,怎地跑得全身是汗,晚个一天半天的又能如何!”
张浩元慢慢走进了大门,笑道:“能早回来,总比晚些好。我爹在衙门里吗?”
“在的在的,小张捕快进去便是,张县尉就在公事房里呢!”几个差役异口同声地答道。
虽然张浩元只是衙门里的一个小小捕快,可谁让他爹是县尉呢,想要巴结他的人不多,可想要巴结他爹的人,那可多了去了。
张浩元大步进了衙门,向他父亲张迟的公事房走去,片刻功夫便到了,往公事房里一看,张迟正坐在书案的后面,拿着一块白色的绸子在擦拭腰刀呢。
张浩元叫了声爹,走进了公事房,拿起桌上的水壶,嘴对嘴地就灌了整壶凉水下去。
张迟身为县衙里的四把手,那是相当地有权势,甚至可以说是整个衙门里面最有权势的人,原因很简单,县令,主薄还有县丞,都是一任接一任地干,任满就换人,唯独他这个县尉,从青年干到壮年,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升不上去,可也从来没有挪过位置。
如此一来,张迟就变成了整个衙门里面最老的老人,官吏们可以对县令阳奉阴违,可却绝对不敢欺瞒张迟,长久以来,就算是每一任的县令、主薄和县丞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了。
张迟的公事房,也就是办公室,里面没什么装修,所使用的物件也都很粗糙,没一件是值钱的东西,用张迟的话来讲,那就是不能让人抓住把柄,本官是不是真的清廉,别人管不着,可至少本官表面上是清廉的,这就够了。
张迟看着儿子喝完整壶的凉水,道:“这次回来得倒是早,还以为你要散衙之时才能到呢!”
上下打量了下张浩元,张迟摇了摇头,很不满意地道:“为何跑得浑身大汗,没点体统,这般狼狈的样子,你是要做给谁看,县令大人可不会看到你一身大汗,就给你份好前程的。”
张浩元听罢笑道:“父亲,难不成是在县令那里吃了挂落,心情不佳,所以才要找我撒气!”
“哼,他能给我什么气!”张迟冷哼了一声,这才问道:“此次差事办得如何?”
张浩元道:“差事是一切顺利。不过,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事,顺便给解决了……”
他把破案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没提文胜男的事,临末了,他道:“父亲,那吏部的主事金重阳大人,你要不要去拜访一下,说不定你的职位还能往上升一升。”
张迟伸手便照着张浩元的脑袋来了一巴掌,气道:“混帐小子,为父才不要升官,别的衙门再好,也好不过县衙,难不成还要让为父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不成!”
县尉虽然是低级官吏,但所谓现官不如现管,在长安城里县尉绝对是市井当中的地头蛇,而长安的市井是天底下银钱最多的地方,千里做官只为财,何况是土生土长的张迟!
就算是升了职又能如何,不能直接掌管市井,就算当上了宰相又如何,张迟做人的理想就是发家致富,绝对不是什么为国为民!
张迟笑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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