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芷若,你为何以后不想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我可以改。”他怔怔地道,声音里有一点小心翼翼。
这点小心翼翼,让我心里一涩。
我有种自己在造孽的感觉。
不,他擅长做戏,就算真的心里难过,又岂会大张旗鼓地表露出来?
“张无忌。”我平静下来,认真地看着他,“我不会和你成亲,我也不会只有你一个男人。懂吗?”
他眼中的亮度直直减灭。
又受伤,又黯然,透着一股绝望感。
明知他做戏,我仍是心中一瑟缩,不再看,转身便走。
然而心头像被什么抓住了,有点呼吸不上来。
他在算计我。
我告诉自己说。
他不是真的难过。
他怎么可能难过呢?他那样聪敏狡诈的人,这样的举动,无非是在博我的心软。
而我不能心软。
我一定不能成亲。
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新婚之夜的血腥。
那是真正的深渊。
我这样想着,然而到底忍不住驻足,回过头去。
我想再看他一眼,再下山。
然而就在我回头的一刹那,瞳孔立刻缩紧了。
只见张无忌眸中无光,幽沉如渊,他举起右手,缓慢而坚定地劈上自己的天灵盖——
咚!
他双膝跪地,随即整个人倒了下去。
额头上有鲜血一行行流下。
“张无忌!”我只觉得心跳停了一瞬,脚下比脑子反应更快,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折身返回,把他抱在了怀里。
“张无忌?”我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你干什么?”
他虚弱地睁着眼睛,声音微弱:“芷若,我喜欢你,没有你,我不想活了。”
“来人啊!”我抬头尖叫,“张真人!谢狮王!来人啊!救命!”
一道道身影跃来。
见到我怀里的张无忌,都惊呆了:“发生什么事了?”
“无忌怎么了?”
张三丰的神情异常严肃:“别动他!”
他蹲下去,给张无忌把脉。
刹那间,他痛心疾首地道:“无忌!你为何如此想不开?”
“师父,无忌他怎么了?”宋远桥等人着急问道。
张三丰跪在张无忌的身侧,面色沉痛地道:“他劈碎了天灵盖,已经……没救了!”
“无忌孩儿!”赶来的谢逊听到这一句,痛道:“女人追不到可以慢慢追,你怎可做傻事!”
张无忌的眼睛几乎要阖上了,他张了张口,气若游丝:“芷若不喜欢我,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我只能,不给她添麻烦。”
因为我不喜欢他,不想让他纠缠。
而他喜欢我,就想纠缠我。
所以他杀了自己,不给我添麻烦。
周围几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五弟就这一点血脉……”
“五弟啊,我们对不起你!”
俞岱岩和殷梨亭都哭得一脸泪。
我跪坐在张无忌的另一边,紧紧抿着嘴唇,既不哭,也不说话。
我心里很空。
万千情绪都入不得我心。
我就像一具石头雕刻的人,冷漠,无情。
“张无忌。”我叫他的名字。在我出声的一刹那,我看到他阖上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众人都不哭了,凝神看着我和他。
“其实,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对他道,“你活下来,我就告诉你真正的原因。”
他的眼皮颤动得激烈起来,仿佛要努力睁开。
但他没有睁开。
他受伤的地方是头颅,伤情颇为严重,必死无疑。
当年纪晓芙就是这样死的。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低头看着他,轻声说道,“很长,很离奇,你都不一定信。”
他的眼皮颤了颤。
“我在山下等你。”说完,我站起身,“半年后,如果你来找我,我就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如果你不来,我就回峨眉去。”
说完,我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我在山下住了半年。
峨眉派的弟子们都回去了,只有静玄在山上照顾贝贝。
我一直没有上过山。
贝贝隔三差五跑下来,向我汇报山上的情况。
她每次都是一句话:“张无忌没有死。”
每次都是。
一开始我心里有点空,有点看不见摸不着的痛。
后来便淡了。
半年过去,我再想起张无忌时,多半都是他温和宽厚的笑容,以及算计我时的狡诈。
我已经不讨厌他了。
大概是因为我已经把他当成了死人。而对于死人,总是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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