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眼前那谢司令所言,届时,不论他们现在手里有多少钱,都只能是日军的,连命也是。
所以,在幼卿秘密筑建袁家山庄,批量制造军火武器的时候,他从来不曾出手阻拦。甚至为了给那山庄里的“秘密”作掩护,他还会故作不知的命人将酒窖里新酿的各式洋酒运往山庄。为的,便是造成袁家山庄是袁家藏酒的酒库错觉。
他知道,华夏抗日之战,必须得赢。但就现下看来,国民政府在日军都打到国门口了,还仍然在和产党产军纠缠不清,或者,华夏失败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
袁二爷面色沉沉,让人有些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但好在他也不曾让锦颐久等,一想到了自己始终担忧着的问题,便直接开口对锦颐索要起了条件——
“谢司令说的事,我可以答应。不过,我是个生意人,谢司令总不能叫我应下一桩赔本买卖不是?我也不要求太多,只要谢司令答应我一件事便可。”
“袁二爷请讲!”
兴许是目的即将达成,锦颐的心里不自觉地轻松了许多。
假使,袁二爷提出的条件是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的,她便是应下也无妨。毕竟再加上一个幼卿,袁家给她的帮助是无法用普通的多少来进行衡量的。
正了正神色,自见到锦颐起,袁二爷第一次坐直了身子。他那双恍似被岁月给浸洗得有些过分平和与沧桑的眼里,第一次闪现出了死死的锐意。
“我需要得到及时的消息!”
两人协商的地位,在袁二爷盯着锦颐一字一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首次达到了平等。
身为常年被唤作“老大”的人,他能得到的消息有很多,却也十分有限。至少,军方的消息他是无从得知的。正如同锦颐只能够求助于他一般,他能够及时获取有关于战争消息的渠道,也只能是锦颐罢了。
抿了抿唇,锦颐还没想好怎么给袁二爷一个答案,首先便答了一句,“我明白你的意思。”
在这之后,她捋了捋自己的思绪,这才继续答道:“袁二爷,凭我跟幼卿的关系,我应该叫你一声袁伯伯。我希望您能明白,假如可以避免,就同我自己的家人一样,我必定是不希望幼卿受到波及的。这一点,我可以向您保证。但其他更多的机密,请恕我不能告知。”
袁二爷能提出这个条件,无非便是想给自己和自己的女儿留条后路罢了。他不愿意离开上海这个让他呆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但要是真正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他也是不会犹豫的。
终归,她也同样是要为谢家的三人谋出路的。
“这就足够了!”像是松了一口气,袁二爷如此叹道。
作者有话要说: 唔,大概快要把时间拉近到1937了,毕竟1932到1936,日本没啥太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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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表白各位小天使们,爱你们么么哒(づ ̄ 3 ̄)づ
☆、第六十一章
悦耳的音乐悠远轻快,偌大的客厅里, 那些男的女的轻拥在一起, 踏着惬意的步伐, 随着音乐轻轻晃动着。
偶尔, 或是她们的男伴在她们的耳边,说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竟便惹得那些娇俏小姐们伏在他们的臂膀上,笑得花枝乱颤。
这样的宴会,任是谁参加过了成百上千回,也都该腻了。可偏偏,那些男人女人们却仍然是乐此不疲。
“真高兴能在我们的宴会上看见谢司令。”
正值锦颐毫不掩饰着打了一个大哈欠的时候, 联合日本驻沪政界举办了这场宴会的主办人之一、驻沪日军新任的总司令藤野从人qún_jiāo际的中央脱身, 行至了锦颐身旁缓缓落座。
顺着锦颐的目光, 他首先看了看舞池里男男女女,而后才收回了眼神,用着不大熟练的口音对锦颐邀请道:“过两天是在下的寿辰,在下将举办一场私人的舞会, 还希望谢司令能够再次赏脸才是!”
“还是不了。”
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锦颐弯了弯背上的脊骨,懒懒地往后靠了靠。
再不像从前那样,让人一眼就能从她的步伐姿态中瞧出她气势里锐利的锋芒。四年之后的今天,她既不是十年前的谢锦颐,也不再是单纯的“谢司令”了。她已经习惯于在旁人的面前流露出懒散的姿态,让人只一眼扫过, 就觉得她是弱小无害的。
“上海这么大的城市,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找不同的借口举办宴会,实在是多的让我有些腻味了!我觉得,我也该去其他的地方,找找其他的乐子了。”
“比如呢?”
那藤野布着些细细沟壑的脸上,虽然仍旧是笑意盈盈的,但锦颐只一眼望过去,便瞧见了他眼里那本就不欲隐藏的一抹试探。
“比如,我该多去去戏园子,瞧瞧我那大名角儿了!”
音落,随着轻快乐声的悠悠停下,宴会已然过半。
四年来,她像极了每一个被爱国分子唾骂着的“特权阶级”,背负着全国文人志士的声声骂名,将“腐败”两个字渗透到了骨子里。
她甚至用着一些无伤大雅的承诺和权力,笑纳着上海那些所有政员送来的金银。此刻自然也就不介意再用用这小小的“特权”,提前退场。
在她起身的同时,她听到了藤野那有些暧昧的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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