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月亮出来了,山里朦朦胧胧的,驻地周围的树丛一片恍惚。老三拍着脑袋仔细想,好像还差点什么。来回走了几圈,他叫过盘二狗,“你马上去二师伯哪里,请他过来一趟。要快!”
盘二狗应声而去。
小胖一边系裤带一边颤悠悠走过来,“鲁工,我头好晕。”
老三捏着鼻孔看他,除了脸通红的,其它没丝毫异常,抓过他一只手把脉,“胸口闷吗?”
“闷。”
“眼花吗?”
“眼花。”
“困吗?”
“困。”
月色朦胧里,老三看癞蛤蟆走来,扬扬头问他,“你怎么样?”
“就是腿没劲。”癞蛤蟆道。
老三这就放心了。笑话,胖大海是味生猛泻药,不拉得你们肚子抽筋才怪!腿软,小意思啦!谁要你们没大没小,饿死鬼投胎似的,不等我和我师傅就开吃?
“好啦。你扶他去帐篷里躺一下。”老三指着小胖对癞蛤蟆说。
“他怎么了?”癞蛤蟆问。
“喝醉了!”老三拍了拍手。小胖平常不喝酒的,灌一瓶啤酒就能醉半天。
癞蛤蟆哦了一声,扶小胖钻进三号帐篷里。
“接下来呢?”黄辉亚过来请示下一步行动。
“我记得带了几斤绿豆来,是吧?”老三挠挠后脑勺,“全部泡了,半小时后,给他们喝绿豆水。两小时后,重新开餐。”
“好哩!”黄辉亚用力点头,然后,小跑着去了。
“等等!”老三唤住他。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黄辉亚一副将功补过的姿态。
“跟你说一声。这月,扣你半个月工钱!”老三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感觉到是异彩纷呈。开玩笑!给我捅这么大一个娄子,不让你这临时工出点血,我以后怎么带这些正式工?
“这个我认!”黄辉亚心想:我们都喝了血酒的,你就不能抬抬手,不秋后算账吗?
老钱一高一低走来,“我看了下,除了腿脚发软,大伙其它都正常。药应该是对症了。”
“我经验不足,下药重了一点。估计把他们折腾得够呛。”老三苦笑,“第一天就出师不利,我感觉……”
老钱说:“这不都化险为夷了吗?你别想那么多。我带了香烛和钱纸,等下我到那边偷偷敬酒下山神。”
“我也去。”老三说。
“你就不要去了。虽然这种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但还是注意下好。你跟我不一样,我做没关系,你去会被人逮小辫子的。”老钱是老江湖,这些套路清楚得很。
“师傅,辛苦你了!”老三鼻子有些发酸。
“师傅师傅,为师就得有担负!”老钱挺了挺腰板,“我钱不苟从来不做虚头巴脑的假师傅!”
“师傅,要不你帮我介绍一个小寡妇吧?这方面,你有经验。”老三坏笑着说。
老钱的脸立马就变了猪肝色。他跟十万大山那小寡妇的事绝非子虚乌有,具体情况说不清,总之是他的暗伤。他嘴里迸出一个字:“滚!”
老三大笑着钻进三号帐篷。他其实心里忐忑不安,他对自己的医术没太大把握,又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心里没底。
他纠结的是,如果不送医院,万一发生了问题,那自己就罪该万死了。送医院嘛,不算老钱也有六个人,这是群体性食物中毒,事情就闹大了,自己受处分不说,单位领导也要遭殃。
帐篷三个人都躺床上,癞蛤蟆,小胖,苏有峰。老三进去,癞蛤蟆,苏有峰都睁开眼睛,小胖却仍是鼾声大作。
老三先去给小胖把脉,脉搏110,超出正常人的脉搏不太多,应该酒后的正常状况,而且,没有出现紊乱。他又替苏有峰把脉,脉搏80,正常。
他决定,等二师伯来再作定夺,回二号帐篷取了一粒解酒药来,喂小胖吃了。不到五分钟,小胖就醒来了,睁眼看见老三,惨兮兮道:“鲁工,我好饿!”话音一落,肚子便咕噜咕噜直叫,他爬起来往外跑。
等他摇摇晃晃回来时,盘二狗来电话了,开口就说:“师兄,二师伯说,你的药没用错,他不用来。不过呢,你下药的分量重了一点,得弄些菖蒲和葛根熬给他们吃,解了胖大海的药性。”
“二狗,辛苦了!”老三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
“师兄,这话就见外了。你等着我,我这就弄点好吃给你送去。”盘二狗挂了电话。
“有什么好吃的?”癞蛤蟆耳尖,听到了电话里的所以,爬起来。
“你们的饭菜我已经安排炊事员在弄了。”老三吹着口哨,“我这里,你就别惦记了。”得意洋洋转身准备去挖菖蒲和葛根,刚掀开帘子,癞蛤蟆已经猫着腰蹿了出去,两手抱着肚子。
不是腿软了吗,这速度,怎么跟百米冲刺似的?
菖蒲和葛根山里到处都是,就是用铲子挖有点费工夫。老三在捣弄,癞蛤蟆在旁边弓着腰打手电,很是怀疑地问:“就这,吃了就不拉肚子了?”
“放心,这个绝对没毒!”老三答非所问,叫癞蛤蟆摸不到北。
“我是问你这药管用不?”癞蛤蟆追问。
“有本事你找个管用的药。”老三铲松了土,使劲拽出一株菖蒲。
“我是问你这药管用不?”癞蛤蟆忿然。
“没看见我在使劲挖吗,你还有没有良心?”老三跟答记者问似的,绕开问题却振振有词。
癞蛤蟆说:“我是说这管不管用。”
老三换了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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