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沫心中对他的佩服又深了一层,口中却道:“你倒是也给他们透个口风啊,为什么要做这些木头人,人家被蒙在鼓里,也怪可怜的。”
璟华在帅位前坐下,给自己倒了壶茶,悠悠道:“前几天我生病的时候,他们在外面乱造我的谣,我就不可怜么?”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还尽跟手下人吃醋呢?”阿沫对他简直无言以对。
“我这怎么是跟手下人吃醋呢?我这明明是在跟你吃醋啊!”璟华理直气壮,“谁让你觉得他们可怜?”
阿沫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我说你啊,别人总以为你多谦谦君子呢,怎么到我这儿就……”
“就什么?”
“就是个无赖!”
璟华也莞尔,“从小到大,都没有人用这些词儿骂过我。到你这儿,‘无赖’、‘混蛋’、‘傻瓜’,基本都给你骂齐了!”
他今天心情十分好,一把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低下头,笑眯眯道:“知道么,其实我最想要你骂的那个,你还没有骂过。”
“什么?”
“sè_láng。”
他说完,唇已经迫不及待地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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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华终于还是走上了诛仙台。
他颤抖着双手,为姜懿拭去面上的浮尘,似是无法接受曾经美艳冠绝天下、冷傲不可一世的天后如今已经沦为这副憔悴凄惨的模样。
“母后,”琛华俊美的眼眸里闪着水光,“儿臣不孝,儿臣来晚了。”
姜懿抬起头来,这个她放在身边养大的儿子,在她上了诛仙台后,第一次来看她。
“母后没什么,”她冰冷的调子突然一顿,惊道,“琛儿你……你的头发怎么了?”
琛华凄惨一笑:“儿臣听闻母后被绑上诛仙台,急痛攻心,狠狠病了一阵,前日方能下地行走,却也已经少年华发。”
姜懿一颗心也温软了下来,毕竟是怀胎三年生下的孩子,虽然她对这段婚姻,这个孩子都没有抱什么希望。但也不过是对他甚少关心,甚少管教而已。但像之前在轩辕広面前说的,恨他,故意教坏他,却也只是斗气说说罢了。
哪有当娘的,会狠得下心,如此恨自己的孩子?
但姜懿高傲冷漠了几千年,收敛情感已成习惯,即便心疼他悲伤过度一夜白头,却也只是点点头,轻轻道:“琛儿受苦了。”
琛华也依言微笑,懂事道:“和母后受的苦相比,琛儿算不了什么。”
他依旧做出善解人意的乖巧模样,但心中恨意一起,眸中便又禁不住泛出血红之色,趁她不察,赶紧用法术掩了下去。
他堕魔才没多久,并不掌握得很好。
是啊,几乎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实。百事无忧的三皇子殿下,荣宠金贵的三皇子殿下——
堕魔了。
原来堕魔是这么容易的事,只要打破了心中所爱,只要整颗心都被仇恨和绝望占据,神和魔不过一线之间。
以前总觉得别人活得不好,不如自己。
觉得二哥疲于奔命,觉得大哥形同被放逐,觉得蒄瑶辗转不得所爱,觉得父君、母后也各自有说不得的隐忧……
却没想到,自己才是所有人之中,那个最可悲。
最可悲却还洋洋自得,是为最可笑。
父君、母后谋算过人,他们说自己都像足了对方身上最讨厌的那部分,说自己是这段悲剧姻缘的附赠笑话。
哈哈,精准!精辟!
那么,我亲爱的父君和母后,既然我已经是笑话了,已经被你们每个人都嫌弃了,那我做神做魔,你们也都不会在乎了吧。
不,不止不在乎,而应该是,我越堕落,你们就越喜欢,越高兴才对吧。
那就如你们所愿吧。
我也知道自己无用,离了父君母后的恩宠,便什么都不是。我是没什么本事,文短韬略,武输狠勇,这四海八荒的,大家尊称我一声三殿下,其实背地里也没有哪个是真正看得起我的。
在兵部时,二哥的那些将士们嘲笑奚落,当我是草包;
母后失势后,原先巴结讨好我的朋友又当我瘟神般,唯恐避之不及;
就连蒄瑶,与我意乱情迷时,竟有几次还会叫着二哥的名字,呵呵……真当我没听到么?
做神那么失败,那就做魔好了。
一层层的修炼,直到万物之巅!
我要让看不起我的那些,统统臣服于我的脚下,称我为王,拜我为帝!
要让嫌弃我,厌恶我的那些,统统匍匐在地,连叫一叫我的名字,都浑身战栗!
要让全天下的人们,都对我刮目相看,我再不是你们眼中那个捧不起的纨绔,我要让所有人都为曾经蔑视我而付出代价!我要他们后悔!讨饶!万劫不复!
再没有什么战神轩辕璟华,也没有什么天帝轩辕広,我要你们从今后只认得我一个,魔尊——轩辕琛华!
姜懿身前,银发乖儿仍低头垂眸,胆小却又像是鼓足了勇气。
“母后,儿臣来救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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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对泥塑的小人让璟华豁然开朗。
之前百思不得其解,是因为陷入了思维的僵局,总想着怎样才能把姜金戈的念力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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