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轻声回答,“贫道深山修行两甲子,只能算是小成。飞升之初,应该是个灵君。若能辅佐陛下,建立伟业,倒是可能再升一级,获封神君。”
“难怪道长涉足红尘。”慕容俊哈哈一笑,“这样一来,道长与朕,岂不是互相扶助?”
“正是如此。”
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举杯相撞,一饮而尽。
52.沈府惊变
太子府里。
慕容吉人带着沈铮和玉玑子进入自己的书房,他在花瓶后面摸到一个凸起,轻轻一按,雪白的粉壁从当中裂开一道缝,向两边无声滑开,露出一道幽暗的曲廊。
他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支素烛,第一个进入长廊,用烛火点燃了廊壁上的第一盏油灯。沈铮和玉玑子对视了一眼,也默然随着他进入。那道墙壁在第二盏灯亮起的时候,已悄然合拢。
慕容吉人一边走,一边用烛火将沿路的壁灯点燃,沈铮二人跟在后面,看到那廊壁石砖之上,竟然绘着很多图画。
有鲜卑男子骑马放牧的画面,有鲜卑男女纵情交欢的场景,有鲜卑将士与匈奴交战的情景,一直到慕容氏先祖一统前燕,很多着名的历史事件也被绘入其中。
对于这些彩绘,玉玑子是兴趣缺缺的。他避世太久,于世俗之事向来鲜有关注,让他看了也大多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沈铮好歹两世皆出自书香门第,他的学识颇为渊博。虽然鲜卑是异族,他以前少有关注,多少还是晓得一些。不过,他的关注点,基本上跟政治无甚关系。
他饶有兴致地浏览着,不时还轻声评论,“这剃发的习俗真是独特。幸亏如今你们已经不这么干了。”
早期鲜卑男子成年后会将顶发剃去,只留极少的周边碎发,造型在他看来的确独特得接受不能。
“那是受木骨闾的影响。本来大家只是将周边剃去,只留顶发,然后编成发辫。后来因为木骨闾是个秃头,他憎恶别人的嘲笑,干脆让大家都剃成秃子了。”慕容吉人轻声回答。
“呃,剃去周边编成发辫,也说不上有多好看吧。”沈铮实话实说。
慕容吉人却是轻笑了一声,“那时的鲜卑男子还觉得留长发太娘呢。基本是个秃瓢,才显得彪悍生猛。”
玉玑子一脸空白地看了看沈铮,“别看我。贫道对这些没研究。不过是几根头发罢了。留不留有什么打紧。”
沈铮作罢,走了一会儿指着画面中金发人像又道,“说来鲜卑也好杂的。既有直发黑眸的,也有卷发碧眼的,甚至有干脆一头金发的。这哪可能是一个祖先?”
慕容吉人点头,“所谓民族,有时只不过是特定历史时期一个群落的总称罢了。不要说以前,就是现在,鲜卑人中也是存在着各种长相,比如你见过的叶子。他那头黑发是染的。本来他随了他的父亲,有一头金色卷发。不过,大多数鲜卑人由于长期彼此通婚,还是有一个共同特征的。”他朝沈铮笑笑,“不过,不在脸上。而是在脚趾,大约最早的祖先一直在沼泽渔猎,所以鲜卑人的小脚趾趾甲是两个,最小那枚趾甲大约是第六个脚趾的遗留。”
玉玑子念了声道号,“所谓民族,这就是个傻问题。贫道不予置评。”
沈铮抽了抽嘴角,将眸光投向快要到尽头的曲廊,“殿下这暗室,倒是别致。”
“你这曲廊起伏不定,明显是大部分都是在地下走的。难道我们已经出了太子府?”玉玑子也问。
“孤刚搬出宫的时候还是一个普通皇子,建了这所宅子。后来被封太子,便只是扩建了一下,并未搬迁。”慕容吉人说着,伸手一推,打开曲廊尽头的木门,却见眼前竟然是一座建在山崖上的阁楼,背后群山起伏,推窗手可摘星,下临山谷。阁楼的露台之上,隐约可见站在暗处的侍卫。
“这是燕京紧靠的灵泉山。风景不错。”慕容吉人说着,请两人在桌边落座,从柜子里拿出三只杯子,拍开一坛酒,一一斟满。
他没有焦距的眼眸看过两位前世好友,轻声道,“这辈子第一次团聚,虽然孤没有前世的记忆,也不妨我们再结识一回。请。”
沈铮和玉玑子都是一笑。他们拿起酒杯,与慕容吉人相碰。
“秦霜,我是沈铮,字乐生,你前世的发小。”
“秦霜,贫道玉玑子,俗家原名韩笑,字子晏。原来你师门的大师兄。你当年,是师父收的唯一一名俗世弟子。”
“慕容吉人,前世的秦霜秦月白,今世的慕容于飞。多谢两位一直以来的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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