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懂好模仿,那他就学这个!英姐手抄的书,只有他能拿到!
“我晓得了,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傅云英轻轻嗯一声,埋头书写。
槅扇是敞开的,风从庭院吹进书房,香气浮动。桌前细颈瓷瓶里供了一捧鲜花,山茶、松枝、水仙高低错落,伴一小束竹枝,清雅庄重。
两人一时无话。
傅云英低头翻开一本《东坡志林》。
读了几页书,听到旁边窸窸窣窣响,不知傅云启在做什么,一会儿跑到外面走廊去,一会儿吧嗒吧嗒跑回来。
她没有理会。
“英姐,你看,我给你做的。”
傅云启忙活了大半天,气喘吁吁,擦着冷汗奔到书桌前,举起一只篾条柳枝编的花篮给她看,花篮里铺满桂花,花香浓郁。
“给你熏屋子。”
傅云英点点头,目光从傅云启伤痕累累的手指扫过去,淡淡道:“多谢你。我要读书,九哥自便罢。”
傅云启见她不为所动,一脸失望,放下花篮,故意东蹭蹭西碰碰不断发出嘈杂声。
傅云英头也不抬。
…………
夜里在正堂侧间厅堂吃饭。
秋天是进补的好时节,灶上煮了一大吊子枸杞淮山鸡汤,鸡是乡下的阉过的公鸡,傅四老爷叫铺子里的伙计送货时顺道送过来的。灶上婆子心疼两位少爷读书辛苦,每天变着法整治汤菜,吊子在火塘里小火烧了一夜,鸡汤什么调料都不加,滋味清甜。
韩氏给傅云启和傅云英一人盛一碗鸡汤,督促他们喝完汤把鸡肉也吃了。
傅云英吃完饭,送韩氏回房就寝,她白天要么读书,要么出去办事,韩氏也只有这时候才有机会和她好好说几句话。
“英姐,你对启哥也太冷淡了。我看他越来越懂事,你别老冷着他,他是你哥哥呢。”
韩氏一边摇着蒲扇赶蚊子,一边道。
“娘,我晓得。”
傅云英没有多作解释。
…………
次日一早,傅云英伴着清脆鸟鸣醒来,披衣起身,支起窗子。院子里雾气浓重,连台阶下的花丛都看不清。
芳岁准备好牙刷和牙粉送到她面前,她站在长廊前的桂花树下漱口。
桂树树枝忽然一阵剧烈颤动,桂花一粒粒飘下来,落雨似的,沾了她满头满脸。
“哈哈!”
傅云启哇哇大叫,从桂树后面蹦将出来,“英姐,四叔来了!”
傅四老爷一早就到了,舍不得惊醒傅云英,却径自进房把侄子傅云启从被窝里提溜出来。叔侄俩在外面逛了一圈,吃了武昌府本地的早点,带了几笼灌浆馒头、油条、山笋肉馅烧梅和红豆卤豆腐花回来给傅云英过早。
看在红豆卤豆腐花的面子上,傅云英没有说什么,回房穿衣,收拾妥了,出来见傅四老爷。
“怎么瘦了这么多?”
傅四老爷看到傅云英,大惊失色,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皱眉道。
傅云英笑了笑,伸手把一旁的傅云启拉到跟前,“四叔,我这是长高了。”
她比比自己和傅云启,女孩子身体发育得早,她又吃得很好,营养充足,已经明显高过傅云启了。
傅四老爷摸摸下巴,笑了,“还真是。”
这下子轮到傅云启大惊失色了,以前他就担心英姐的个子超过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他身为兄长,竟然比自己的妹妹还矮!
受此打击,接下来一整天他精神不济,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
直到傅四老爷绘声绘色讲述傅云泰在家如何天天挨骂,如何被孙先生骂得狗血淋头,他这才转悲为喜,为傅云泰的不幸而幸灾乐祸。
…………
傅云英特意空出下午陪傅四老爷理账。
“我家英姐不在,我找不到人帮忙,着实头疼!只能全收拾了带过来。”
傅四老爷在书房踱步,一边四处打量,一边打趣道。
傅云英笑笑不说话,左手边摆算筹,右手边是算盘和草纸,手指翻飞,拨动算珠噼里啪啦响。
“对了,忘了和你说。”傅四老爷脸上浮起几丝笑容,“月姐的亲事选定了,定的是黄州县本地人家,姓黄。”
中秋灯会上傅月和傅桂盛装出行,姐妹俩眉清目秀,家境富裕,之后前来提亲的人家络绎不绝。傅四老爷和卢氏挑挑拣拣,最后相中了黄家。黄家虽清贫了点,但黄小官人是家中独子,脾性温和,黄老汉夫妇为人也公道,傅月嫁过去不用和妯娌勾心斗角,也不会因为性子绵软被婆家拿捏。
傅云英亦记挂着傅月和傅桂的亲事,听傅四老爷说完,含笑问:“什么时候相看?”
本地规矩,定亲时男方主母上门相看未来的媳妇,那天小娘子一定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迎接家婆,婆媳互送礼物,互相夸赞吹捧一番,算是正式定下亲事。
“还没定,黄小官人的一位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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