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事。
听完她的话,赵师爷皱了皱眉道:“英姐,这就是你失礼了,既然是救命之恩,哪能由别人转交?你应该当面交还给霍大人才对。”
傅云英笑着说:“霍大人是锦衣卫指挥使,哪是我说见就能见的。”
上次在酒肆莽撞了一回,山道上遇到完全是偶然,可惜第一次不是提起渡口之事的好时机,第二次她没有拿到鱼佩,又事出突然,心中惦记着山上的五姐,忘了提,以后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前些天拿到鱼佩的时候,她不是没试过,费钞打点锦衣卫,托人送还鱼佩,结果那边不仅把钱换回来了,连鱼佩也原样退回,带话的人说:霍大人谁都不见。
山长要去赴宴,肯定可以见到霍明锦本人,鱼佩应该不会再被退回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见不着?”赵师爷一挥手,“我帮你想办法。”
见他主意已定,傅云英迟疑了一下,她不想节外生枝,只好迂回道:“那不如趁着明天霍大人赴宴,我去那边等着,亲手交还鱼佩。”
赵师爷咦了一声,“你不怕?我最不喜欢那种场合,一堆人奉承来奉承去,没一个好人!”
说完话,他意识到顺带着把姜伯春和范维屏也骂进去了,改口道,“没几个好人!”
“我哪有资格赴宴……”傅云英听赵师爷发了一顿牢骚,说,“只是顺路过去,到了地方,我自己找机会面见霍大人。不然不晓得要拖到什么时候。”
见得到就当面道谢,见不到再托山长帮忙。
赵师爷笑道:“用不着为难,也不用问山长了,我让范维屏带你过去,他是知府,比山长面子大。”
…………
书院和黄鹤楼离得很近。
第二天早上傅云英仍和往常一样起来读书,看外边天色渐渐亮起来了,收拾好东西,换了身八成新的燕尾青宁绸交领袍,锦缎束发,踏靴鞋,带着王大郎出了书院。
看守大门的杂役找她讨假条,看假条上有山长姜伯春签的允字,方放她出门。
天气冷,这次她没骑马,让王大郎雇了两头驴。
主仆两个在路口等了半个时辰,才听到远处遥遥传来车马声。
范知府出行,气势非同一般,光宝盖马车就要好几辆,几十个奴仆前呼后拥,声势浩大。
路上行人纷纷避让。
车队行到路口,范维屏掀开车帘一角,看到等在路边的傅云英,含笑道:“怪冷的,去车上坐罢!”说完放下车帘,马车轱辘轱辘往前驶去。
傅云英不好拒绝,把毛驴交给王大郎看着,在范家仆人的带领下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马车上的人正躺在软毡上打瞌睡,听到说话的声音,撩开眼帘,目光落到傅云英脸上,吓了一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忙爬起身,摆出一个正襟危坐的姿势。
“赵兄。”
傅云英上了马车,拱手和赵琪见礼。
赵琪淡淡唔一声,回礼,道:“昨晚我宿在表兄家,今天跟着去见见世面。”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半晌后,赵琪打破岑寂,“欸,云哥,你知不知道书院最近流传的传闻?”
傅云英摇摇头,“不知赵兄问的是什么?”
赵琪皱了皱眉,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觉得匪夷所思,失望道:“你还真不知道啊……”
上山的路不好走,马车颠簸得厉害,两人颠得左摇右摆,没心思东拉西扯,都不说话了。
很快到了黄鹤楼,范知府邀傅云英一块赴宴,她忙婉言推辞。
赵琪在一旁说:“表兄,云哥还小,又不善饮,席上的客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何苦让他进去受罪?”
范知府哈哈大笑,拍拍赵琪的肩膀,“好罢,知道你关心同窗。”
傅云英笑笑不说话,目送两人在仆从簇拥中踏进黄鹤楼。
她找到跟在队伍最后的王大郎,拿到银子,寻了一个打下手的杂役问话。
杂役接到银角子,放在牙齿间咬了两下,方喜滋滋道:“那位霍大人已经到了,就在二楼包厢里。”
一般客人应该晚到才对,越晚到身份越尊贵,霍明锦行事异于常人,明明身份高于武昌府所有官员,反而是最早到的一个。范维屏进了大堂才知道霍明锦早就到了,吓得一个激灵,一撩袍子,奔上楼讨好奉承去了。
酒宴已经开始。
傅云英侧耳细听,果然听到楼上隐隐约约传出丝竹音乐声,身着彩衣、作古时仕女装扮的舞姬随着乐曲翩翩起舞,飞扬的轻纱间偶尔闪过一角倩影。
她蹙眉不语,赵师爷说得简单,但以她现在的身份,想当面见到霍明锦并非易事。
王大郎乖觉,又掏了一枚银角子给杂役,请他帮忙转交鱼佩。
不必交给霍明锦本人,只要他身边的属下拿到东西就成。
杂役拿了银角子,拍着胸脯保证会办好差事。
傅云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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