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来,道:“公子,二爷不在府中,听说兵部那边出了点状况,他被人请走了,不知几时回来。”
傅云英只得罢了。
“等二爷回府,请他务必过来。”
她想了想,加一句,“告诉他我想见他。”
乔嘉答应下来。
……
从傅家出来,朱和昶站在台阶上,扫一眼跟随自己出宫的随从。
他身躯高大,因为小时候多病,肤色一直偏苍白,举止fēng_liú,相貌堂堂,玄色袍角在夜风中飞扬。
内官们伺候他这么些天,渐渐摸清他的脾气,知道他这是动怒了,惴惴不安,屏气凝神,不敢稍动。
皇上虽然宽以待人,但毕竟是天子,天子之怒,一般人承受不住。
吉祥跟随朱和昶日子最久,见他冷冷瞥一眼刚才在傅家内院表现傲慢的小内侍,明白过来,给旁边的侍卫使眼色。
侍卫会意,拉走小内侍。
小内侍一头雾水,还没回宫,就被带走了。
朱和昶一言不发,步下台阶,坐进早就侯在门外的马车里。
吉祥一声清唱,銮驾起行。
其他内官心有余悸,纷纷抹汗,跟在马车后面,小声问吉祥:“好端端的,万岁爷怎么生气了?”
有机灵的内官看出点意思来,眼珠一转,试探着问:“莫不是因为林高对傅大人不敬,所以万岁爷不高兴?”
吉祥抿嘴一笑,甩甩拂尘,慢条斯理道:“这对傅大人不敬,只是一条。皇上是天子,皇上爱和谁亲近,就和谁亲近,喜欢用谁,就用谁,还轮不着我们这些阉人来指手画脚。明知皇上信重傅大人,还不敬傅大人,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内官们若有所思。
马车驶入宫门之中。
乾清宫烧毁的南庑还在整修,走过广场的时候,能闻到新鲜而浓烈的木料香味。
内官们手执宫灯,照出地上刻有格纹的地砖纹路。
朱和昶拾级而上,风吹衣袂飘飘。
吉祥小心翼翼和他说笑,提起傅云英,飞快撩起眼皮偷偷看他一眼,笑道:“皇上待傅大人真好。”
知道傅大人病了,皇上特意派人回武昌府,搜罗了一大堆乡土之物,快马送回京师,自己看都没看,全都让人送到傅家去了。
至于人参鹿茸燕窝什么的,那更是如流水一般赐给傅大人,别说是养病,就是当饭吃,傅大人一辈子都吃不完!
黑暗中,朱和昶笑了一笑。
台阶高耸,他回望宫城南边的方向,一双眸子闪闪发亮。
“云哥待我也好。”
他想起多年前,自己生病的时候,云哥过来看他。
云哥不爱和人亲近,平时他想方设法讨好云哥,云哥不冷不热。
但是看到他生病了,云哥真的担心他,容忍他的不着调,他故意靠到云哥身上,云哥没有推开他,扶着他在房里走路。
他很高兴。
云哥却只是老实说一句:“你病了,得对你好一点。”
虽然是打击他的话,但这才是云哥。
事后老楚王哈哈大笑,无情嘲笑他,“云哥只是同情你!宝儿,还是老爹对你好。”
到如今还记得云哥和老爹坐在一起说话,一本正经,倒像是平辈人。
但说到不苟言笑,云哥比老爹还稳重。
云哥别扭,自己当然只好热情一点,不然云哥怎么会成为自己的好兄弟?
朱和昶失笑了片刻。
吉祥一双眼珠滴溜溜转来转去,写满精明。
看来皇上虽然因为登基而有所变化,越来越威严,但和傅大人的情谊依旧,傅大人对自己有恩,帮自己洗刷冤屈,重回皇上身边,不管从私情还是以后的前途来说,以后见到傅大人,一定得小心伺候!
……
次日开始,傅云英分批接见自己的幕僚。
她询问哪些人熟知朝廷律法,有三人称自己略通一点。
“有事劳先生们去办。”
她示意王大郎把几本曾经流行于市井的小说拿出来。
众人传看那几本小说,问:“可是这几本小说有什么不妥之处?”
傅云英淡淡一笑,道:“并无不妥,只是想请先生们照着这几本小说写几本断案的书。”
包公案之类的小说曾十分流行,那段时间天南海北写小说的人都想方设法搜集各地轰动一时的案子,假托包公之名,写成小说,卖得非常好。
后来有人投机取巧,干脆找来官府判案的文书,从整个审案的过程到最后的判词、判罚,全部一字不漏照抄下来,也十分畅销。
写书对幕僚们来说不算难,不过他们不明白傅云英的目的。
“民间百姓,尤其是内宅妇人和不识字的人,不通律法,常常被欺瞒勒索。先生们便以几桩常见的案例为素材,将诉讼过程详细写出来,写得越通俗易懂约好。”
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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