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云哥把事情闹大而怪他纵容外戚……句句都是在挑拨他和云哥之间的关系,让他忌惮云哥。
云哥不认识这太监,看来不是私仇,背后下手的人一定是阉党。
阉党反扑,故意消极怠工,害他只能吃光禄寺的难吃饭菜,每天睡也睡不香,吃也吃不好,现在竟然还想离间自己和云哥!
朱和昶猛地拍一下书案,真是防不胜防。
傅云英见目的达到,告退出去。
朱和昶叫住她,“云哥,以后遇到长乐侯这样仗着身份胡闹的,你别忌讳,狠狠打!朕赐你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以斩奸佞,看谁敢欺负你!”
傅云英嘴角抽了两下,她来乾清宫,虽然没有告状,其实给孔皇后和长乐侯挖了不少坑,怎么叫朱和昶这么一说,倒像是自己受了委屈跑过来找他给撑腰?
由不得她推拒,朱和昶命人把御剑取来,让内官捧着,跟着她一起回大理寺。
尚方宝剑刻有腾跃的龙纹和凤鸟,本是一把锋利的斩马剑,后来渐渐成了权力的象征,许久未曾出鞘。
傅云英想了想,她绑长乐侯进宫,然后捧着尚方宝剑回大理寺,事情传出去,倒是一桩美谈。
民间百姓最喜欢听这种故事,这么做于朱和昶名声有利。
她便没有坚持拒绝。
自傅云英离开后,大理寺官员提心吊胆,坐立不安。
大理卿蛰伏不出,左右少卿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一个不见踪影,众人群龙无首,如坐针毡。
终于,外边传来脚步声,评事一边往里跑,一边大叫:“傅云回来了!”
众人跳了起来,奔出号房,齐齐涌到门口迎接。
只见他们大理寺的招牌一袭氅衣,衣袂飘飘,缓步行来,步履从容,面色平静。
众人松口气,看样子皇上没有责罚傅云。
紧接着,众人的目光往后,落到小内官手里捧着的宝匣上。
匣子是打开的,里头金光闪闪,宝气浮动。
竟是皇上书房里悬挂的那把御剑!
这不就是尚方宝剑吗?
众人张大嘴巴,下巴半天合不拢。
幸灾乐祸的刑部和都察院众人则瞠目结舌,气得牙痒痒。
宫中。
孔皇后得知哥哥被打了一顿,求见朱和昶,进了内殿,还没说话,先泪落纷纷。
“皇上,那大理寺丞行事未免太迂直了!”
朱和昶头也不抬,笑道:“云哥脾气一直是这样,这还是他好说话的时候。谁让你哥哥撞到他手里,你放心,云哥只是吓吓他,没把他怎么着。”
云哥对其他人不假辞色,他当初费了不少精力才被云哥接纳,云哥很容忍他,其他人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听皇上温和安慰自己,可见他心里必定是向着自己的,孔皇后泪水涟涟,“皇上,大理寺丞或许无意,可他如此莽撞,您不能不管啊!”
朱和昶一顿,没说话,手里朱笔在折子上画了几个圆圈。
孔皇后哽咽道:“家兄确实莽撞,犯下大错,妾不敢替他隐瞒,皇上只管罚他,此事妾绝无怨言!可这事闹大了,于妾来说颜面扫地,于皇上来说,也是如此啊!这本乃家事,应该捂得严严实实的,方皆大欢喜,如今闹得沸沸扬扬,大理寺丞倒是得了个好名声,却将皇上和妾置于何地?不说御史们必要大做文章,史书再记上一笔,千余年后,还要被人耻笑……”
皇后泪如雨下,“妾愧对皇上眷爱!”
朱和昶放下朱笔,撩起眼帘,看着孔皇后,叹了口气。
“皇后,朕和你都还年轻。朕诚惶诚恐,想要当一个称职的好皇帝,体谅你年纪小,犯些小错也没什么,总有一天你能担得起一国之母的责任,如今看来,是朕想得太容易了。”
孔皇后吃了一惊,抬起脸,眼角发红,脸上妆容却一丝未乱,端的是我见犹怜。
朱和昶慢慢道:“云哥刚才过来,并没有急着自辩,而是提醒朕长乐侯可能是被人利用了,而那
背后之人的真实目的是离间你我夫妻。他还嘱咐朕不可因此事迁怒于后宫……你却不问青红皂白,一开口就是责怪他不怀好意。”
孔皇后呆若木鸡,一张桃花粉面,一时青,一时白。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官家小姐,连字都认识不多,还年轻,加上这段时日朱和昶将她视作妻子尊重敬爱,难免娇气,还不够圆滑。
朱和昶不看她了,低头看书案上一摞摞奏折,“你是朕的皇后,可曾想过朕次次偏袒长乐侯,朝臣们会怎么想?天下百姓会怎么想?你有没有为朕考虑过?朕不曾亏待孔家,他们想要什么,朕给什么,为什么非要折辱朝廷命官?而且还是堂堂大理寺少卿!”
这话问得诛心。
孔皇后心惊肉跳,忙起身,跪在书案前,泣道:“妾恐因家兄连累皇上圣名,故而一时失语。妾时常叮嘱家人时刻不忘圣恩,他们心中对皇上感恩戴德,愿为皇上肝脑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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