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莫要蒙骗我们,这里究竟是哪里?怎会有这种东西!”
锦绣嘴中苦涩,道:“这里是黄泉。”
“黄泉?”方芽儿惊叫道:“是死人要渡的黄泉?”
锦绣低着脑袋,微微点头。
方芽儿哪里见过这种情形,莫要说黄泉,换做寻常丫头,哪怕是夜半屋外走过去一个诡异黑影都要担惊受怕半晌。她登时后退几步,与锦绣拉开距离:“你为何要带我们来黄泉!”
“我不是故意……”锦绣话未说完,看见方芽儿眼中的怀疑与恐惧,心中更苦。
是她的错,若是她再谨慎些,不那么迫切且执着地希望他们相信自己的话,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方来。
“好了!”阿虎呵道:“如今只有锦绣对这鬼地方有所了解,有可能有法子带我们出去,我们唯有信任她,其他事,等出去再谈!”
方芽儿闻言,脸上显然露出犹豫的神色。锦绣咬住下唇,将阿虎放在地上,对他们道:“我真心不是故意要陷你们于险境,你们若是担心,我便先走过去,留在此处也不是办法,总要有人去试的。我去吧,若是平安无事,我再回来接你们。”
阿虎沉吟片刻,表示同意,方芽儿也不见反对。锦绣便站在桥边,深吸口气,鼓足勇气迈步走上桥。
堆积成桥的无数白骨登时激动异常,挥舞着白森森的手臂去抓锦绣的脚。锦绣强压住内心的恐慌,避开那些骨手往前走。倏然抬头时,桥面正中心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女子,背对着锦绣,凤冠霞帔,辉煌灿烂,微仰着头望向桥的另一端。
这道身影极美,似是能摄人心魂,连锦绣都一阵恍惚。待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已走到女子身边,心下大骇,可女子一动不动,如木雕般直挺挺站着。锦绣壮着胆勾头望一眼她的面容,发现她握着一柄美人扇,挡住半边脸孔,另外露出来的半边,眉眼半垂,延伸出精致魅惑的眼尾,面若粉霞,肤若凝脂,不经意的一个垂眸,已是万种风情俱上眉梢,千般娇媚尽收眼角。
世间或许万万人当中,都不见得会生出这般美丽妩媚的女子。
锦绣忍不住朝她伸出手去,想摸一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但她的手直直从女子的脸上穿过,摸不着任何东西。
原来,这是个幻影。
锦绣有些失落地收回手。顺着女子的目光,望向另一端的桥下。
那头雾蒙蒙看不真切,锦绣想一窥究竟,缓步谨慎地往前走过去。还未走下桥,灰雾里陡然出现一张惨白的面孔,将锦绣吓一跳。
幸好这张脸尚是人的脸,那人穿着黑色袍子,模样儒雅俊秀,像个书生。手里捧着一本册子,右手提笔,似要在册子上写下字。
锦绣观察了许久,确认这人跟桥上的女子一样,是个不能动弹的幻影,才敢继续往下边走。越走,雾里的形容便看得越发真切。
领头的书生后头还跟着长长的队列,皆是穿着鲜红喜庆的衣裳,敲锣打鼓,队伍前列有个高头大马,四蹄朱红,如踏血色,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站在马旁,一人牵着马,另一人转头看向后边。他视线所及之处,众人抬着一顶鲜红的花轿,柔软红纱帘子随风微动,露出铺满花轿里的开得艳烈的彼岸花。
眼见此情此景,锦绣心里生起一个荒诞的念头。
若她所想为真,这是判官开路,无常牵马,众鬼抬轿,来迎娶站在桥上的那个女子。
是谁要迎娶她?是谁配得上如此的排场?
是……阴司之主吗?
锦绣心如擂鼓,难以抑制内心的忐忑与激动。她脖子上陡然一轻,装着红锦缎的布袋掉了下来,锦缎从里面飞出,飞到桥上那个女子的脚下,霎时变作一条铺满白骨桥的红毯。女子的幻影动了下,竟顺着红毯走下来,走到判官面前。
判官半俯身:“娘娘。”
女子微笑着虚扶起判官,说道:“是你来接我,他呢?”
她的声音不如话本子上写的那些莺啼婉转,玉珠落盘似的动听,但恰如春风拂面,让人内心莫名平静下来。
判官始终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闻言恭敬侧开身,引女子看向花轿:“君上在轿中等候娘娘。”
说罢,一阵风吹过,拂起花轿上的垂帘,露出轿中一侧一角丹红衣摆。有只白皙如玉的手伸出来,握住垂帘,将将要掀开。
锦绣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可惜她未能见到阴司之主的真容。在那只手快要掀开垂帘时,无数幻影皆变为尘土,烟尘散尽后,锦绣挥去眼前的尘埃,抬眼看去。
眼前荒草丛生,荒僻寂静,唯有一条崎岖小路,曲径通幽。锦绣沿着小路往前走一段,并未遇见什么危险,便回去找阿虎与方芽儿。
阿虎与方芽儿依照约定在桥头等着她,见锦绣平安回来,即便心底对她莽撞行事生气,也不禁松了口气。
锦绣背上阿虎,领着方芽儿登上桥。他们都是经过赵老训练的孩子,躲过桥上骨手的本事还是有的。奇异的是,这回登桥,桥上不曾见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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