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荒草地。
“福宝,你到底想干什么?”好不容易追到这里,都能逮着人了,却不料他竟钻进了荒草地。沈慕春着急,昨晚才出了事,今天要是再把福宝弄丢,可怎么交待?顾不上荒草扎人,沈慕春深吸一口气,埋头冲进去。
奈何郊外荒芜,放眼望去,全是青幽幽一片,风吹草拂动,福宝又小,根本看不清他人影在哪。
暗暗喊糟,沈慕春怕跟在身后的沈学成迷路,只得不甘心折返,匆匆赶回书院找人帮忙。
不断拨开挡路杂草,手被割破了数道血痕,连脸颊都破了皮,福宝眼眶转着眼泪,凭记忆穿过一片片难走的荒地野林,终于快追上大道上的马车了。
他往旁边坡上跑,声音嘶哑:“爹……”
过度疲累,嗓子破了,福宝又气又着急,委屈的眼泪再忍不住,“唰唰”往下坠。
与马车的距离再度拉开,他从斜坡连滚带爬跳下来,满身污泥地站在草丛中撕心裂肺大喊:“爹,爹你别走,爹……”
用力抹着眼泪,福宝伤心大哭,双腿下意识朝马车方向追去。怎知没走几步,头顶一片天旋地转,他眼神迷蒙地嘟嚷了声“爹”,直直栽倒在草地。
与此同时,远处轱辘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住。
轩窗推开,陆宴初蹙眉,面露疑惑道:“陶平,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前面陶平语气莫名,“回大人,小的怎么什么都没听见。”
“那许是我听错了罢!”静静等待片刻,耳畔再无声响。陆宴初闭目靠在一旁休憩,沉声道,“继续走吧!”
“是,大人。”陶平扯了扯缰绳,驾马重新启程,很快消失在马路尽头……
傍晚,西院静得可怕。
豆苗儿双眼通红守在福宝床榻前,不懂好好的孩子出门前都活蹦乱跳,回来时为何却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他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只手背与脸颊被划伤了几道口子,并不严重。
中午诸葛大夫与城内乔大夫相继来看诊,都道没有大碍,说起晕倒的原因,只推断气血不足或是疲惫过度所致。豆苗儿听着忐忑不安,但若连大夫的话都不可信,她又能相信谁?紧紧握住福宝小手,豆苗儿含泪一动不动,她双眼直直盯着他脸颊,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将要醒转的神情。
“赵夫人。”须臾,沈慕春端着鸡汤进房,垂头向她道歉,“对不起,是我没看顾好福宝,你骂我吧!”
“经过我都已经知道,不能怪你。”豆苗儿憔悴地看她,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福宝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他平常不是任性的孩子,难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将鸡汤搁在桌上,沈慕春皱眉:“我本以为是兔子跑丢,福宝去追,可后来他却钻入了茂密杂草地,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找什么还是在追什么。”
颔首,豆苗儿眼中又忍不住沁出湿润,她哽咽道:“嗯,谢谢,你先回去歇着吧!”
“我……这汤……”欲言又止,知她定没有胃口,沈慕春瞄了眼榻上毫无反应的福宝,担忧地退了出去。
天色渐暗,院子里灯笼亮起。
豆苗儿备受煎熬,短短半日,却如半年,心力交瘁。
“爹……”
细弱嗓音蓦地落在耳边,豆苗儿以为自己听错,直至看见福宝小脸痛苦地拧成一团,她才意识到,福宝将醒了。
“福宝,福宝。”豆苗儿紧张地摸摸他额头,他小嘴翕合,模糊不清的又叫了几声“爹”,然后猛地惊醒,睁开清澈的圆眸,“爹……”
“福宝。”豆苗儿俯身半抱住他,急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娘。”缓了一瞬,他用力捉住她手,眼睛倏地睁大,激动焦切又委屈道,“娘,爹是不是走了?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豆苗儿愣住:“……什么……什么爹?”将他搂在怀里,用手轻轻拍他脊背,豆苗儿柔声道,“别怕,福宝是不是做噩梦了?”
拼命摇头,福宝挣扎着钻出她怀抱,作势要下床,言辞信誓旦旦:“娘,福宝真的看见爹了,他手上有月牙儿,和您雕刻的‘爹’一模一样,早上他要乘马车离开,福宝着急,就去追,可是没有追上。”眼眶含泪地晃了晃豆苗儿手,“娘,爹是回来给福宝过生辰的吗?可是为什么他不见福宝就要走?或者他是不是偷偷看一眼福宝,不喜欢,所以就不要了?”
他眼泪一颗颗像滴在她心口,每一滴都如一把锋利的刀。
怔在原地,豆苗儿张了张嘴,对上他悲戚伤心的眼睛,她艰难安抚他:“怎么可能?没有人会不喜欢福宝。”
“那为什么爹要走?”哽咽地用力攥着她手,福宝双眼通红,“娘,我们去找爹好不好?他肯定还没走远,我们……”
“福宝。”拦抱住他,豆苗儿精疲力竭地蹲下身子,嗓音嘶哑,“乖,你听娘说,他不是你爹,他只是从京城过来找曹老先生的陆大人。娘不是和你讲过,几年前扬州遇袭,爹很有可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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