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眼尖,一下就看到笔侧小小一枚印章,这是周大师制的笔?
陆宴初瞅见王阁老这饥渴的眼神,立即警惕地将笔放回木匣,一派严肃地清嗓。
却不敌王阁老撒泼闹腾地要开开眼……
不好拒绝,陆宴初心疼地打开木匣,双手捧到他们眼前,随时保持动作敏捷,慎重叮嘱:“只能看,不能上手。”
“好好好。”向来爱笔的王阁老一双眼珠子恨不得装进匣子里,他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叹,捶胸顿足道,“周大师都收山了,元辅你怎么得来的?请指导指导,还有这雕工,周大师何时竟练就成了这般能耐?哎呀,越看越喜欢,好喜欢……”恨不得让元辅出个价,他要买下来,可王阁老一瞅陆宴初他那金疙瘩宝贝的样子,就知没戏,只得悻悻然捋须叹声长气!
年间除却招待外邦的户部,其余各部都很清闲。
一些官员听闻风声,借办公的幌子往内阁跑,旁敲侧击地要赏笔。
陆宴初恨死了嘴上没把儿的王阁老,他厚着面皮,装听不懂,遇到比他面皮更厚的,只能认栽。
他一方面舍不得让人多看几眼,另一方面,又对他们的觊觎嫉妒羡慕感到舒心,这支笔越与众不同,他越觉得她赠给他的意义越重大。
这样想着,就会忍不住看着奏疏都笑出声来……
新年的第一天天气很好。
起身后,豆苗儿将陆宴初允了的好消息告诉福宝,像只兔子般,福宝欢呼着蹦蹦跳跳了一阵,恨不能立即插上翅膀要去找学成哥哥。
“娘,您好厉害。”福宝一双眸子眨巴眨巴,凑来抱住她胳膊摇啊摇,“就说福宝的法子很管用对不对?娘,我想要爹明日陪我,您今晚再去找他撒娇好不好?”
“胡闹。”豆苗儿红着脸嗔他,“那是娘用笔为你换来的。”
“是嘛?好吧!”噘着嘴,福宝挠头质疑地瞧她一眼,见他娘满脸信誓旦旦的表情,只能暂时罢休。
朝廷休沐前,陆宴初依然早出晚归,豆苗儿择日给慕春去信,让她代为询问沈临邑,看让学成与福宝一起上学的事是否妥帖。
第三天,沈慕春姐弟两就乐颠颠儿的亲自来访。
福宝难以抑制满腔兴奋,献宝地拉着沈学成去逛首辅府邸,还要去看大黄黑妹!
沈慕春到底年长数岁,轻嗤两人“幼稚”之后,就留在绿韶院吃豆苗儿做的甜糕,间或叹一声气。
“怎么了?”替她续茶,豆苗儿稀奇,什么事儿能让向来风风火火的沈大小姐发愁?
“赵夫人,你知道最近来京城贺岁的番邦小国吧?”
“嗯。”
“听说有个小国的公主想和亲,圣上不屑于娶,就想塞给我爹,那公主跟我一般大,不知哪儿来的自信,刁蛮狂妄得很,昨儿大喇喇来将军府,我差点没跟她打起来。”猛地一拍桌子,沈慕春撸着长袖,气极起身,“我爹要是娶她做夫人,我不得在她面前矮了几头?”
“这……”豆苗儿替她为难,蹙眉道,“圣意如此,可还有转圜余地?”
“不知道。”摆了摆手,往嘴里塞了甜糕,沈慕春沉脸道,“爹今日已进宫,就不知甩不甩得掉那什么公主。”
豆苗儿不知该怎么劝,只得去厨房再给她拿几碟甜糕让她消消气。
因着惦记这事儿的结果,沈家姐弟没留下用午膳,与福宝约定,过几日再一起去逛市集。
到这天,陆宴初已休沐。
豆苗儿跟他提及此事,他“嗯”了声,面色不改,一言不发,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下午娘儿两准备出门,各自换好衣裳,刚出院儿,就见陆宴初换了身浅青色长袍立在门侧。
豆苗儿步伐一顿,低眉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牵着的福宝。他们这些衣裳是同一铺子做的吧?就连勾边的云纹都由金丝线勾勒,并且款式图案都相互呼应。
她尚在盯着衣裳发怔,福宝已挣开她手,喊着“爹”飞扑过去,被陆宴初笑着一把抱了起来。
第50章
福宝与沈家姐弟相约在南城正阳街的一间茶馆见面,马车轱辘, 悠悠迎着暖日驶向大街。
车内, 陆宴初抱着福宝考他功课, 见福宝应对自如,接的朗朗上口,豆苗儿嘴角含笑, 与有荣焉。
“不错, 像我!”陆宴初搂紧福宝, 摸摸他头,眸中化不开的疼宠。
豆苗儿斜他一眼,夸福宝便夸福宝, 偏往自己脸上贴金,这算怎么回事?瞅见她嫌弃的神情, 陆宴初弯唇,埋头凑到福宝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
父子两搞神秘,同时拿眼神往她这边瞧, 福宝还捂着嘴偷笑。
豆苗儿瞪着他们, 两人默契, 不肯明说, 她干脆推开轩窗, 佯装不在意地扭头望向热闹的街巷……
“娘, 别生气, 爹待会儿给您买糖葫芦。”受陆宴初指使, 福宝颠颠儿凑到她身边, 抓住她手腕甜甜道。
豆苗儿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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