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权?”
沉络摇头,“不甚准确。采衣,北伐之后,就见真章。”
江采衣怔了一会儿,小小的玛瑙酒盏捧在手心裡,又硬又沉,镶金兽首玛瑙杯纹理极细腻,酱红地夹橙黄乳白,浓淡相宜,晶莹鲜润。
一丝疑虑滑过,拿在手上的杯盏登时觉得滑腻的捉不住。
“皇上,狼突江或许真的很难渡过,可……慕容大人就想不到这一点么?”
慕容尚河难道不会想别的法子?老老实实驻军铺桥,或者绕道……这世上,本就没有过不去的天堑!
“他自然知道,所以他一定会屯军狼突江外。”沉络朗声大笑,“数万军马要过河,造桥非一日之功,而瓦刺人为了活命,断不会给慕容云烈铺桥的机会。所以,慕容云烈最终的选择一定是绕道。”
“绕道……”采衣将这两个字反复念了几遍,却还是觉察不出来个所以然,但是握著杯子,看著沉络情适宜的模样,她觉得心突然就定了。
他是称霸天下的雄主。旭阳关外曾经战火屠戮,有了他,三百里平坦,至今百姓无忧。
或许没有什么事情,是这个人不能掌握的。
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荷香。远处桃花自悠然,几重烟雨渡青水,轻红醉洛川。
美貌的天子仰面伸手,笑意似轻轻的一朵桃花浮现,压一压被风吹起的柔软发梢, “本朝自太祖之初,说过一句让朕厌恶至今的话────帝与世族共治天下。天下,岂是可以共治的?江山如卧榻,岂容他人鼾睡?北伐军撕开了口子,慕容尚河想要染指就染罢,哪家想来都可以。待朕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毕其功于一役。那时,慕容……”
慕容,你打算怎么死?
薄薄的笑意滑过舌尖,仿佛贴著锋锐的凛冽气息,沉络笑吟吟的弯起漆黑柔软的美目,和同样柔软的唇。
隔著矮几抓过江采衣密密搂进怀裡,他的笑意贴著她白皙的脖颈轻颤,“来,采衣,如此趣事,当浮三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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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采衣小小惊叫一声,腰就被他的手臂给箍紧了。竹叶青酒的味道传来,清瓷硬而冷的边缘就触到了她的唇瓣,带著凉意微微启开饱满的粉唇。
竹叶青酒是用烹天泉水酿之,香韵尤绝,暖暖的一阵微醺的暖意就弥漫上来,沉络一手撑在地上,侧头吻她的鬓髮。
唇齿贴在肌肤上的感觉酥而清柔,让人的心底都微微快乐蜷缩起来,甜而朦胧,像忘却了的忧愁。
“皇上,臣妾不是很会喝酒……”脸颊骤然就一红,他的衣衫随意,敞落间依然散开些许,看得她难为情的左右撇著眼珠,躲开他襟口的一段极豔的肤光。
“无妨。”他无意勉强,白皙的手指握在莹透的酒盏上,红唇似笑非笑抵在杯沿,莫名妖豔的令人心头发颤,“卿且随意,朕自倾怀。”
台阶前的绿水被残留的雨珠打出圈圈涟漪,仿佛漫然随意的琴声,他揽著她,慢慢自斟自饮。
于是落花浮水上,于是牙席凉生温。
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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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之中,骤然就听到骏马嘶鸣声。
禁宫之内向来不能走马,怎么会有马匹奔跑的声响?
江采衣支起身子看去,周福全撩开层层叠通往内殿的白色通纱。有漆黑色的骏马恍若流电,从狭窄的蓝田玉砖回廊踏步而来,如行冰上,发出急骤而清脆的声响。
一转眼,漆黑的骏马就已经停至眼前,马蹄踏上凉悠悠的竹木地板,震得一汪绿水都悠悠晃荡。
江采衣转头去看沉络,“皇上,这是……?”
沉络放下手裡的酒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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