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利瓦已经进入备战状态,平民士兵们分批轮流在城垛上值守,勘察兵每日到十格里远外巡查,而深谷法师们早已就位,叛神者则忠实履行着守卫职责。
卡特-拉尔森越来越焦虑。夜里,他抱着「淬毒」和「附髓虫」入睡,冰冷武器贴上脸颊之时,他会突然在血光火海的梦境中惊醒,然后走上城墙和高塔,与守夜人一起,无声等待天明。
而**师罗斯,则好像完全放弃了侍神者的身份,变成了迈普族的人。他脱下法师袍,穿上迈普族的黑色粗布长袍,脊骨上的骷髅图腾越来越深刻。他与迈普族人一起做早颂,与他们一起坚守在城门处,并且照看族中的孩子和老人。
“愿永恒的本源之理,赐予我们力量。”巴松-旺达与自己失而复得的外孙,并没有更多交流。但也许他们相似的血脉,造就了他们相似的性格。不必多言,思维和行动,都在一条相同的轨迹上。
最闲暇的,莫过于计划一切的术士。他依旧穿着一尘不染的灰色长袍,喜欢独坐在瞭望塔上,看着宏伟的「太阳之眼」法阵群,过一个早上,或者一个下午。
奥丁偶尔会接到信鸽,然后写下回复,让信鸽隐匿在空气中,向深谷、帝都和帝国神学院飞去。
然后,他会告诉年轻领主一些好消息,让他振作起来。
“要对你的子民有信心,现在你是一个领导者了,而不是一个躲在父亲羽翼下的儿子。你除了复仇,还要想想怎么做,才能赢得他们的信任,这些话不应该由我跟你说。”奥丁将陷入噩梦的拉尔森拉出来。
一天深夜,奥丁接到了深谷城的急报,说深谷的诸侯,俘虏了一名帝**的右翼指挥,帝**队在塞尔堡补充了辎重——那是深入铁山后唯一一个受银鹰控制的诸侯地,并且率领十辆大型攻城车,靠近帕利瓦城。
次日凌晨,侦察兵报告,在十格里外发现帝**驻扎的营地。
等待了一个月,帝国大军终于兵临城下。
奥丁站在指挥塔上,让年轻领主卡特、叛神者长老巴松、**师罗斯和法师团团长鲁道夫聚集在一起,展开一张泛黄的纸卷。
“帝国铁骑明日清晨,将到达城墙之下,这是帕利瓦城的地图——有地面的,也有地底的。”
奥丁指着中央,冷声说道:“虽然我们作了十分充分的准备,叛神者和深谷公爵都为我们极大限度地降低了帝**的凝聚力。但我们仍需要冷静地看清现实:我们所有战斗力加起来,不过一千人。”
“我们要面对八倍于自身、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他明白,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一刻。
“在作战之前,最重要的,莫过于清楚敌我形势。对方有三千骑兵、四千步兵,一千十字弓手、十辆攻城车以及二百一十名圣域精锐。”
“现在因为前期干扰,帝**团折损了大约八百到一千士兵,另外,右翼指挥加图子爵已经被蓝道堡伯爵俘虏,因此帝**的右翼就是我们突击的重点。”
奥丁清晰地说明了如今形势:“我的策略是,深谷法师团对抗圣域军,让他们无法干扰平民士兵施法。”
“平民军尽最大能力保护自身,并且远距离攻击帝**队。「叛神者」的召唤师们,因为施法需要时间,并且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体力,因此只能等帝**队靠近城墙,再释放时魔近距离进攻,也可以防止圣域军对时魔造成损耗。”
“法师团除了阻挠圣域军外,还肩负着扫清突围敌军、摧毁攻城车的重任。我们必须死守城门,因为一旦敌人冲入帕利瓦,那么只有破旧软甲的平民们,毫无防护的法师们,以及因施法而虚弱的叛神者们,都将毫无抵抗之力。”
卡特的拳头落在桌子上,用嘶哑声音说道:“帕利瓦必胜。”
其余各人效仿,拳头与木块碰撞的声音整齐而激昂:“帕利瓦必胜。”
“那么,拉尔森大人,请你说明一下附近的地理形势,以及我们的突击策略。”奥丁让出位置,让卡特讲解对应地图进行讲解。
卡特指着地图中央:“这里,是帕利瓦城邦,处于高地,四周是低洼平原。帝**队从西边出发,将一直到达城门之下——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前去骚扰”
“但是,我们能够发挥高地优势,优先对付长弓手和冲锋骑兵,阻止敌人快速冲击城门。这里——是进入帕利瓦唯一的平坦通道,他们必然选择此地集中攻城。我将带领士兵们,阻击帝**主力。”
接着,他又指向帕利瓦城的右侧,画了一条长线,到罂粟花广场的城墙,然后沿着城墙指向一片起伏的丘陵,又从丘陵的山麓,画了三条分支。
“这里,有先贤们挖掘的地下通道,既是我们最后的保障,也是我们突击的希望。如果战事顺利的话,我希望派出一支先锋小队,从地底出发,绕到敌军部队侧方,伏击对方精锐。”
卡特紧紧握住拳头,手指发白,指甲陷入肉中,微微颤抖。这是他第一次作战,既为了复仇,也为了家族荣誉,如今,他更肩负了帕利瓦城上千子民的性命。他第一次感受到责任如此重大。
“如果……如果战争失败的话,这是我们……所有人,唯一逃生的通道。所有人,逃往山麓中,那里是帕利瓦曾经的封臣托德和斯洛的属地。我已经与他们作出了交易,他们将接纳战败的逃兵。”
接着,卡特抬起血红的双眼,沉声说道:“希望我们都能在这场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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