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找,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你,去那边看看。”
执勤兵激情高亢的声音,从巷口传来,我瞄了一眼身旁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原来,他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听说,这个人是反军,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如此,就任他自生自灭好了,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头也不回的往巷子另一头走去。
刚走出几步,我无奈地叹口气,又折回原处,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他扶到肩上……
回到林府,已经是夜里十点。
我以为林婉菁已经睡下了,脱着疲惫的身子推开房门,打算替她熄了屋里的灯。
“死丫头,你躲哪偷懒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林婉菁见我进来,劈头将我一顿骂。
我诧异地站在门口,看见她半倚在床头,竟然还没睡,她话说得急,伴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这是她头一回骂我死丫头,我什么话都没说,赶紧过去替她抚了抚后背。
“魏先生请到了吗?”
“没有,下午去到时,魏先生不在家,回来遇上巡捕房抓人,我走的岔道,这才晚回来了。”
我垂下眼,不去看她,想到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我仍然是心有余悸。
林婉菁不再多问,缓缓躺下,我替她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又听她开口说道:“明ri你再去趟西街,见到魏先生就告诉他,林小姐有话问他,务必到府里来一趟。”
说完,她闭上眼睡去,近日被病痛缠身,脸上少了几分血丝,唇角也有点儿泛白。
我应了声,吹灭屋里的油灯,悄声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我将窗户开了一个小缝,一股强风吹来,院子里地面湿的很,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屋檐上。
趁着林婉菁还在熟睡的间隙,我去了林府后院的药房。
管事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郎中,听说他年轻那会儿,曾经在清宫里当过太医,至于到底是不是,无从考证。
他见我来,抬了抬鼻梁上架着那副老旧的金框眼镜,率先开口道:“暖玉丫头,是又来给大小姐抓药了?
“丁伯,大小姐这两日咳得厉害,你给开些咳嗽的药。”
我点头,望着丁伯佝偻的背影,走进满是中药味的屋子里。
丁伯记下我的话,人已经到了里面去开新的药方子,我绕道那些装满药草的抽屉柜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照着纸上写的东西,抬头搜寻起来。
回头看到桌上摆着有几瓶止痛丸,那玩意听说是从外洋运回来的,珍贵得很。
我伸长脖子往里看了看,悄悄拿起其中一瓶倒了几粒,用黄皮纸包起来放进口袋。
“给,每天分三次熬了,给大小姐服下,老夫开的药,那可是药到病除。”丁伯拎着药包,颤抖着递到我手里,那只手,就像干枯的树枝一般,只剩下外面的皮和骨头。
听着他的话,我忍不住想笑,林婉菁都病了好些日子了,也没见真正药到病除。
“丁伯,谁都知道你是咱们林府的御用神医,我可不想再跑你这来,味道大得很。”
我挪揄了一番,见那老头得意地捋着胡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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