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白似乎也并不打算跟她说话,进了电梯后便靠在了她身后。
失重的感觉传来,电梯一层一层的落下去。
直到到了负一楼,门在眼前打开。
她走出去,本来是要向着自己车走的,手腕却忽然一紧,被男人用力的攥着走向另外一辆银白色的宾利。
她抿抿唇,拒绝的话几次到了舌尖,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由着他将她塞进副驾驶座,帮她把安全带系好。
……
深夜11点,连白日里都十分安静的特等病房区,这会儿更是悄无声息的像是一座死寂的空楼。
推开病房门,穿着睡衣的北三少正缩在沙发里打着游戏。
眼角余光扫到有人进来了,他抬头看了过来,见是他们,脸色微变,忙把手机放下:“南哥,小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声音刻意压的很低,说完,还下意识的瞥了眼病床。
却意外的发现已经入睡了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郝小满将带来的补品跟水果放到一边,脱下了外套:“听说他醒了,我过来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病床边,意外的对上了一双湛黑清澈的眸。
“你醒了?”
她抬手帮他掖了掖被角:“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或许是夜晚太安静了,也或许是正在跟病人说话,她的声音出奇的温柔,是那种极为罕见的柔情。
南慕白忽然抬手按了按青筋直跳的额角,紧抿的薄唇到底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北三少在一边看的心惊胆战,忙过去问好:“南哥你腿还不太方便,别站着了,先坐一坐吧,我去给你冲杯咖啡过来?”
男人视线锁紧病床边的小女人,‘嗯’了一声。
“听小北说,你昏倒了?”
郝小满在病床边坐了下来:“嗯,低血糖,没事。”
北三少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一杯小心翼翼的递给南慕白:“不是特别好的咖啡,南哥你将就这点。”
南慕白伸手接过来,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那个女人。
北三少把另一杯放到一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瞧一眼他阴冷森寒到极点的脸色,心里默默的祈祷千万不要再闹出事情来了。
他脆弱的小心脏承受不住啊。
他还是祖国的小花骨朵啊,他需要呵护的啊……
北梵行抬手,冰凉的手指碰了碰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浓眉皱起:“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郝小满笑了下:“要不要我给你拿个镜子过来看看?你脸色比我难看多了。”
顿了顿,又补充:“不过活过来就好,脸色难看一点,多补补营养就好了,我出去找到你的时候,你心跳都没了。”
男人静默片刻,忽然开口:“以后,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危险的事情?
她一愣,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北梵行盯着她迷茫的脸色,薄唇紧抿:“你差点被灭口,知不知道?”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砰’的一声响。
是咖啡杯落在地上的声音。
郝小满起身看过去,灯光下,褐色的液体还在顺着男人的指尖一滴滴的往下落。
他就那么盯着她,目光惊怒。
北三少吓坏了,忙不迭的抽纸巾去给他擦拭手背:“没事吧南哥?这是刚刚打来的热水,很烫的……要不要给你找护士过来……”
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几秒钟后,已经躺下了的林谦接到了顶头boss的电话,那阴森恐怖的声音惊的他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
“是,南总,我马上去调查,十分钟内会给您结果。”
……
病房内,郝小满表情无奈:“所以说,好端端的你一个人跑我公寓楼下做什么?”
北梵行敛眉,沉默。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只是芊芊为了他,不惜亲手害死了自己腹中只有一个月大的孩子,长久以来紧绷在身体里的一根弦,像是终于崩断了一样,巨大的压力排山倒海一般的袭来,让他承受不住。
想见一见她,迫切的。
冰凉的指尖滑到她手边,却并没有握住她的手,只是若有似无的碰触着她的指尖:“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就那么希望我恨你,远离你吗?”
一边默默咬手指的北三少闻言,悄无声息的伸长了脖子。
郝小满盯着男人一贯冷漠无波的眸,贝齿重重咬紧下唇。
“小满!”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的看向他:“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之间早已经是过去式了。”
实际上,他问的这句话都是错误的。
两颗心早已经远离了,身体上的远近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
冰凉的手指,就那么突兀而固执的握住了她的手。
“你要跟慕白重新开始?”他盯着她,咬字压抑。
郝小满摇头,用力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跟南慕白没有关系,我跟你,跟南慕白之间,都没有缘分。”
北梵行阖眸。
7岁到23岁,时隔16年,这个女人还是一点都没变。
不论当初如何喜欢,一旦伤心,真的是说不要就不要了。
可惜他跟慕白又是一样的固执,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其他女人看在眼中,就变成了一道道可有可无的风景。
唯有她,是鲜明的,生动的,让他们迫切渴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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