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许安氏是颜老爷子的大徒弟许西忱的妻子,师徒如父子,许西忱两口子连带儿子许呈鹤都把颜老爷子当成自家老人侍奉,为了颜文臻的婚事,许安氏自然要用十二分的心思。
颜博晏有钱,却只有这一个孙女,所以颜文臻的嫁妆虽然比不上那些公主郡主,但只要不逾矩,颜博晏能给的全都给孙女准备下了,大到房产,田产,小到摆设,床桌器具箱笼被褥一应俱全,至于衣服首饰,皮草绫罗就更不用说了。
眼看着就是冬至,奶娘许氏笑着对颜文臻说道:“姑娘这几日总往嘉和楼那边跑,反而把自己的正事儿抛到一边不管不顾的。”
颜文臻笑道:“那些事不都有奶娘你呢吗?我这脑袋里可装不下那么多事儿。”
“别的姑娘都不用管,赶明儿白家大爷就要来送过书了,姑娘难道不准备一样东西给白家大爷?也算是定情信物呀。”
“啊?还要定情信物啊?”颜文臻茫然的看着奶娘,半天又笑了:“不是有现成的荷包吗?奶娘帮我挑一个就好了。”
“那儿怎么能行呢?那些荷包都是绣娘绣的,姑娘可没动一针一线。”许氏连连摇头。
“那怎么办吖?我针线活根本拿不出手啊!”颜文臻为难的皱起了柳眉。
许氏无奈的笑道:“也不一定是针线活计呀,姑娘可以去街上逛逛,专门买个什么送给姑爷也好。总显得心诚就行。”
“噢,这个好说。”颜文臻恍然大悟,扭头吩咐豆蔻:“取斗篷来,咱们出去逛逛。刚好要连过年给爷爷的礼物也一并选了。”
“带好了风帽,记得要挑有意义的,像鸳鸯佩呀,和合二仙玉佩呀什么的……”许氏不放心的追到门口叮嘱。
“哎呀,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嘛。”颜文臻红着脸把许氏推回去,“奶娘你就放心吧。”
“叫呈鹤赶车陪姑娘去。”许氏又叮嘱。
“知道啦!这几日我出门都是奶哥哥跟着呢。”颜文臻双手揣白狐暖袖里,乐滋滋的走了——逛街么,她自然是愿意的,可比闷在家里做针线好多了。
大云朝建国百余年,经过文德,景隆两位皇帝的励精图治,往日繁华再现,今上比先帝更英明,所以云都城的奢靡繁华较之前更盛。
许呈鹤驾着一辆朱轮翠盖小马车穿街过巷,绕过那些工坊闹市,直接奔了西城有名的珠宝巷。
珠宝巷自然跟那些花鸟菜蔬市场不同,这条巷子左右商铺十有**都是珠宝首饰,只有三五家茶楼菜馆,也都是精致的所在,是给那些选首饰珠宝的太太奶奶姑娘们休息的场所,里面的茶点味道倒在其次,就是贵的要死。
颜文臻从一进巷子口就下了马车,一家店铺接着一家店铺的逛,许呈鹤牵着马车随后跟着。
几家店逛下来,豆蔻的手里边多了好几个盒子:琉璃合欢佩,流云百福白玉佩、喜上眉梢青白玉佩还有一块鹤鹿同春玉佩,以及一块龟鹤齐龄玉佩。豆蔻一边走一边嘟囔:“出门的时候许大娘一再叮嘱要买符合时宜的东西,姑娘答应的好好地,可一出来就忘了?这流云百福倒也罢了,可是这鹤鹿同春,这龟鹤齐龄……这怎么看都不是送姑爷的东西嘛!”
颜文臻笑眯眯的把豆蔻手里的那两只盒子递给许呈鹤,另外拿了一个大红锦盒打开,拿出一只五彩琉璃合欢佩,笑道:“这个呢?这个送给少瑜哥行不行?”
“这个自然好啦。”豆蔻笑道,“可是,这个玉佩是单个的呢,许大娘说了,这成婚用的东西,都必须是成双成对的。姑娘在去哪里寻一个跟这个玉佩一模一样的,给姑爷一个,你自己留一个,这样才好。”
“这可难了!”颜文臻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刚在那个店里你也听那老板说了,琉璃这东西乃是偶然天成,别说这样天然的,就算是人工烧制也有九成的不稳定性,哪里去找一模一样的呢?”
豆蔻叹道:“所以啦,奴婢建议姑娘还是别选这个东西给姑爷了。为了讨个吉利,咱们一定要选一对儿。”
颜文臻无奈的笑道:“可是这么多东西里面,我是最喜欢这个琉璃佩的。”
“我也很喜欢呀!看着颜色,这纹路,多好看啊!”豆蔻凑近了颜文臻,两个女孩子站在街上对着阳光欣赏琉璃合欢佩折射出的五彩炫光。
一阵马蹄声从巷子口传来,急骤如雨,转眼工夫那策马之人便到了跟前。
颜家驾车的马儿被惊扰,唏律律叫着往一旁躲闪,许呈鹤忙上前去拉住马缰绳,却感觉一阵疾风从耳边扫过,眼看着那匹黑色的骏马朝着颜文臻撞了过去,一种灭顶之自脊背涌上头顶,许呈鹤直接吓傻在当场。
“啊——”一声惨叫,伴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等许呈鹤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定格。
那一匹黑色的骏马已经跑远,眼前却有一个一身黑色锦袍的少年郎正抱着他家姑娘颜文臻,而豆蔻却呈狗吃屎状趴在地上,手里大大小小的盒子散了一地。
“姑娘!”许呈鹤把手里的马缰绳一丢便冲上去,朝着那男子吼道:“放开我家姑娘!”
黑衣少年猛然回头,一记冷冽的眼神飞过来,完全不同于少年人的目光神色,竟像是经历过无数生死,如冰刃一样摄人心魄,许呈鹤吓得一个趔趄差点趴到地上去跟豆蔻做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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