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文臻看着空空的盘子,再抬头看着他把自己的丝帕叠了叠掖进他的腰封里,顿时一句话一个字也不想说了。
邵骏璁坐在桌子跟前“过几日陛下带着我们西巡,我父亲还有千夜千寻两位将军都要随扈,宫中的防卫事务要交给我的母亲。我母亲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若是她为难你了,你暂且忍忍,实在受不了就去跟皇后娘娘说说。我想,母亲身上背负着皇后娘娘和大公主的安危,应该也精神跟你置气。总之你自己要多保重。”
颜文臻淡淡的笑了笑:“你只管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我那天恍惚听皇后娘娘跟陛下说话,似是对西边的情形很不乐观呢。这一去明着说是接受回鹘和北蒙的朝拜,实际上这两边安的什么心谁也说不准。这万一谈不拢真的打起来,估计你还是要领兵上战场的,你可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了。”邵骏璁点头道。
“时候不早了,你身为外臣总不能在后宫里待的太久,还是早些回去吧。”颜文臻催促道。
“你说的是,我是该告辞了。”邵骏璁起身,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残汤剩饭,又笑道,“临走前能吃上你做的饭菜,我也知足了。”
颜文臻轻笑道:“这样的践行宴实在不成敬意,将军不嫌弃就好。”
邵骏璁往外走了几步,至门口又忽然转过身来:“对了,关于白少瑜的事情……”
“好了!我知道了。将军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颜文臻打断了他的话,推着人往外走,“马上就起更了,将军快些回吧,再晚了宫门下了钥,您可不好出去了。”
“好,我走了。你留步吧。”邵骏璁点了点头,拎着装着披风的包袱出门去了。
从这晚之后,直到皇帝带着一众文臣武将西巡出京,颜文臻都没有再见到邵骏璁。不过卫依依倒是每天都见,自从皇上走后,卫大郡主便搬进了宫中居住,皇后娘娘叫人专门收拾了一处宫苑给她,一来她不必宫里宫外来回跑,二来,她住在宫中,这宫中的防护也更加有保障。
卫大郡主重责在肩,每天各处监看,自然十分辛苦。
颜文臻也记着邵骏璁临走的时候叮嘱自己的话,每每遇见她总要避让三分。但避让之余也觉得她身为一个女子,肩负着偌大皇宫的安全,着实辛苦,便悄悄地炖了补汤,每天晚上都掐算好时辰趁她出去巡视的时候送去她的住所交给她的贴身侍女。
徐嬷嬷等人都以为颜文臻是在为自己的将来铺路。也只有颜文臻自己心里明白,就算她不嫁给邵骏璁,如今这种情形,也会真心对待卫大郡主,因为只有这个人身体康健安然无恙,宫中的皇后娘娘和大公主以及所有人才能吃得香睡得着,过安稳的日子。
宫里的生活,平静如初。只是皇后娘娘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也因为皇上不在宫中,大家也觉得一天比一天无聊起来。幸好有大公主这个小活宝在,每天凤章殿里还能添些笑声,否则,这日子连颜文臻都觉得沉闷了。
皇后娘娘是最受不了沉闷的人,这日也不知道她如何有了兴致,竟然生出给皇上写信的念头。颜文臻听说后便做了一碗杏仁酥酪送进去,亲眼见识了皇后娘娘抓耳挠腮的样子以及那被丢了一地的纸团。
晚间,徐嬷嬷忽然把颜文臻叫到一旁,低声说道:“白少瑜的案子已经审过了,结果怕是不好。”
“怎么了?难道大理寺找到了证据?”颜文臻只觉得一颗心突然锁紧,身子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具体情形他们也没跟我说清楚,只说有人去自首做了旁证,说白少瑜是从他们手里买过大量的牛骨,他们还说,当时问过白家的人,那人说是用来做药材的。”徐嬷嬷看了看旁边没有什么人,便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还听说,是有人花了大价钱,想要把这桩案子着实。”
颜文臻听了这话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靠在灶台上,半晌方喃喃的叹道:“这么说,少瑜哥的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你也别太灰心,这大理寺还没判呢。咱们再想想办法,这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徐嬷嬷劝道。
夜风呼啸着吹开了窗子,冷冽的气息夹裹着冰雪的味道,让人但颤心寒。
颜文臻忽然想起邵骏璁的话,因颤声问:“陛下不在,这人命案子他们就敢判吗?”
徐嬷嬷忙道:“判自然能判,但若真的要处决行刑,还是要等陛下回来朱笔勾了才能执行。”
“这不行!不能判!少瑜哥是冤枉的,他们要置他于死地,如果判了,少瑜哥若是莫名其妙的死在牢里,等陛下回来追问起来,他们也不必担什么干系了!”颜文臻焦急的握着徐嬷嬷的手,哀求道:“嬷嬷,你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要能救少瑜一条命!少瑜是无辜的,他不能冤死!”
“如今皇后娘娘怀着身孕,却不能为这些事情操心,不过眼前有个人你可以去求一求。
去求一求。”徐嬷嬷低声说道。
“谁?”颜文臻忙问。
“自然是大郡主了。她出面的话,国医馆和御药房那边就好说话一些。只要这两边不催的那么紧,这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徐嬷嬷说完,又摇了摇头,“不过这案子关键还是要有人证物证来力证白少瑜的清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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