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不知自己几位友人已经做好与他断袖绝交准备的李世子愉快地在太学课程结束之後来将军府找他的满满,令言小师弟更为不愉快——他正抓紧时间同满师姐灌输诸如“将军府太大院子多女人多,他的生活作风肯定很有问题”,“作为臣子这般风光尽早会出事的,跟着他一点也不安稳啊”,还在怂恿满师姐离开“这样安安份份地呆在这里真的好嘛,人家那可是威胁啊,怎麽就这样接受了呢,一点也不像我威风八面的满师姐啊”,总之,小言师弟自认为努力地在吹着“枕边风”。
而如墨一来,就见着小满与言其二人坐在湖边亭子中,穿着粉衣的小满躺在言其的腿上,两人似乎和乐融融,心中不免升起怒意。可就是这样的机会,也还是自己求来的,如墨自嘲着,走入亭子。
小满睁开眼,笑道,“你下课了?”
如墨点头,瞥见一边的时令水果,拎起来送到她嘴边,“哪里有你会享受,这天气呆在湖边,可不正凉快?”
小满张了嘴咬下去,不以为意,“人家也念了很多年的……”只是嘴里塞着东西,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
如墨眉眼一弯,转而看向亭外四周,奇道,“说起来,先生这府里有这麽大片水,怎麽连一艘船都没有?”
小言“哼”了一声,“师兄自己畏水,自然见不得旁人游船戏水。”
“说起来也真是,我也是从未见他下过水,或者是靠近水边,原来是畏水。”小满接受这种说法,点了点头,“果然是人无完人,嗯,不过这种地方不完美似乎也不能拿来当槽点啊。”
如墨微一皱眉,少时似是见过先生下水,年纪稍长,则是再也未见过他靠近水边了,是那之後开始畏水?李世子记性好,也只是暗自揣测造成先生畏水的原因。
小满望向水面,陛下赐下府邸的时候,大概只顾着此处风水好,却忘记庄师兄畏水。正看着,眼前出现一串葡萄,“怎么看着湖就发起呆来?”小言其似是不满她为师兄的事情走神。
小满摇头,“我只是觉得自己,好久没有游泳了。”
“游泳?”
“……就是在水里游着玩,叫泅……水?”她思索半晌,想起一个词。
“满师姐是会水的?”言其颇为吃惊,随即嫌弃道,“就算是想要游,也不该在这种地方,谁知道这水里都有些什麽呢?”
小满失笑,“你这语气,倒好像是讨厌水了,之前还经常说什麽‘智者乐水’,其实这水也算是很乾净了。”
李世子对此不甚赞同,“此处与京中太掖湖相连,京中许多百姓应用水都从此处取,水中不乾净。”
“我只是说说,你们两个怎麽就认真得像是我现在就要跳进去玩耍一样?”小满摇摇头,表示受不了,不过她说着说着倒是来了兴致,“师兄讨厌的事,我最喜欢做了,我们去找条小船来,到湖中游玩一番?免得我……无聊地直接跳进去游玩?”
她倒是笑吟吟,如墨本来就是来找她共度时光的,好容易她有了想去的地方,自然当仁不让地安排起来,言其侧头,正想要再说些什麽。
“小言其,你刚才不是还劝我要出去走走别呆在将军府里当缩头乌龟麽?”笑容里带着小计谋得逞的狡黠,让言其一口气闷在胸中吐不出来,闷闷地转过头去,哼了一声。对於李世子的仇恨值更高了。
将军府严禁船只进入,三人出了府,到太掖湖上游玩。李世子找来的船只又大又漂亮,小满坐在舱内二层临窗处,迎着湖面,只觉得湖上清风吹来,暖而不腻,神清气爽许多。
太掖湖是京中最大的湖,因为湖面宽广,最早是被称为海的。两岸许多自前朝就种下去的垂杨柳,此时枝繁叶茂,随风飘动。这一日天气清朗,外出游船的人并不在少数。大部份都是大船,雕刻精美,颜色艳丽,隐约还能听到其他船上传来的乐声。
这样看来,湖还挺美的。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观察过太掖湖……咦,在这里也算住了很久了,怎么会连这么大个湖都……嗯,她几乎都是在世子府与乐坊之间走动,吃食是很熟悉的。
小满把这瞬间的疑惑丢到一旁,可是随即又想起了乐坊中的那位大公子……是因为秋天到了么,所以才这么多愁善感?
“满师姐,在想什么呢?”
虽然同样不喜小满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走神,可小言公子今日的反应是否有些奇怪,似乎比平日更为急躁?如墨不由地看向言其,对上他带着怒意的眼神……也没什麽反常的,他平时确实就是这样,尤其是看到自己的时候,像只护食的兽。
“我在想,今天我似乎有点儿不对劲,总是想东想西的。”小满伸手安抚言其。
……原来是满姑娘难得地伤秋了。言其顺势地将她揽住,心道,此情此景,有些事情本是水到渠成。可偏偏这船上还多了一个人,倒叫他很是难办,想来满师姐对此也会颇为抗拒,不由对李如墨更加怒视,果断建议,“那便回府去,秋日临水,总会伤怀。”
不料李世子清了清嗓子,道:“将军府里也有水,不如满姐姐还是跟我回府吧,那里你是住惯了的。”
小满觉得这两人说得都颇有道理,将这满怀愁绪收起来,可一抬头,就觉得这两人脸皮都有些泛红。这天也不热啊……小满虽然不算聪明,可胜在对这两人颇为了解,转念一想,猜到了他们究竟想的什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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