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一阵抽痛,有股血腥涌上,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去拿了扫帚和簸箕,将地上的瓷碗碎片和米粒打扫干净,再回来时,站在床沿,“等你感冒好点,我们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关于财产——”
“我不要你一分钱的财产,叶家的宅子,你也收回去吧,我们不要了,你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不!那是送你的!”,他立即反驳。
“我接受不起,被你睡了四个月,哪值得了三百万。”,她故意轻贱自己。
他苦笑,“我还有事,你别忘记吃药,病没好之前,别去上班。”,低声说了句,迈开步子。
“再陪我一晚!”,她猛地吼,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
纪景年心疼,紧握着拳头,“我忙!你也别幼稚了!我不会回头的!”,冷硬道。
“你不陪我,我就不答应离婚,死也不答应!”,她冲着他的背影,刁蛮地喊。
纪景年心口扯着,抓住了这个台阶,转过身,“那咱说好,陪你一晚,之后乖乖离婚!”,他睨着床上,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她,说道。
她重重地点头。
“老公,我想去看夕阳!”,她看着他,微笑着撒娇道,刚刚还一副凄楚的样儿,现在,已经一脸甜美的微笑。
纪景年寒着一张俊脸,不悦地挑眉,“你别过分!”
“快抱我去!”,她从床上站起,走到床沿,他还离床边一丈远的距离,她忽然张开双臂,朝他的方向跳,也不怕被摔着,纪景年反应迅速地冲上前,一把将她抱住。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摔着!”,她得意地说,双臂抱着他的脖子,腰和臀被他的双手分别扣着,她在他的额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纪景年一脸黑沉,内心却一片温暖,抱着她,出了卧室。
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着西方的斜阳,她一直趴在他怀里,吸吮他的味道。
“良辰好景……”
“凉辰,景年,很般配的一对名字。真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良辰美景奈何天……一点都没错。”,她靠在他怀里,嘀咕。
“以后,会不会有个男人,也能让我这样靠在他的怀里,看着夕阳?”
纪景年已经学会了隐忍,不动怒,只是,听着她说这样的话,仍如被一刀一刀地凌迟。
“最好每天都能跟他一起看夕阳,夏天的时候,坐在摇椅里,冬天的时候,窝在沙发里,就这么,一天一天地,慢慢变老……我还要和他,一起去旅游,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川。等老地哪也去不了的时候,就去乡下,最好是依山傍水的地方,盖座不大的房子,成天厮守在一起,最后呢,死掉之后,葬在一起……”
顾凉辰一字一句,边想象,边说道。
想象中的男人,都是他。
纪景年的心嫉妒地已经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了,胃在一阵阵地痉挛,左手被她抓住。
她看着他宽厚的大掌,看着他左手掌心里的那颗痣,嘴角扬着,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抚摸,“如果,我们离婚后,再也不见,或者到了你很老,我很老的时候,老得认不出你时,会不会凭着这颗痣认出你?认出你,又该怎么称呼呢?”
“前老公?阿景哥?还是纪老师?”,她说着,又笑了。
“那就不要见了吧,免得我家的老头子吃醋。”,傻乎乎地说,纪景年终于忍不住那股痉挛,猛地将她推开在一旁的沙发上,他站起身,朝卫生间奔去。
看着他捂着肚子,似乎很痛苦的样子,顾凉辰心紧,立即跟了过去!
卫生间的门被反锁,她打不开,“你怎么了?!”,她拍了下门板,大声问。
纪景年听到她的声音,看着白色搪瓷面盆底部赫然印着的血红,心颤,连忙打开水龙头,冲去,并按了下马桶抽水开关。
那股几乎让人咬碎牙的疼痛,让他这个硬汉难以忍受,双手紧紧抓着大理石洗手台的边缘,指关节凸起,骨头几乎要挣出皮肤!
许久,那股疼痛才缓解,一身冷汗,头晕目眩。
这种痛苦,真能让人昏厥。
他缓了一会儿,才开了门。
“你胃疼了吗?得很重的病了,是不是?所以,要跟我离婚?!”,他关在卫生间的十五分钟,她的脑子想到了各种狗血情节,在门开的瞬间,看着脸色苍白的他,仰着头质问。
她好像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有胃溃疡,之前,还疼晕过一次。
纪景年的心像被人捣了一下,委屈充斥着整个心房,他笑,“你当这是你看的那些偶像剧啊?”,他嘲讽地说道,“我的胃是老毛病而已,死不了的。”,轻松地说道,推开她,出门。
她拉住了他的手腕,一手抚上他瘦削的脸庞,“不管你得了多重的病,就算是绝症,都不该推开我!”,她沉声道,“你的胃,到底怎么了?”
“胃溃疡!说过多少次了?!”,纪景年不耐烦地吼,“我不想跟你再啰嗦,不管你离不离,都必须离!”
“好!离婚可以,条件是,现在跟我去医院检查!”,顾凉辰大吼道。
他心慌,“你怎么这么啰嗦,这么低贱?我都不要你了,你还死皮赖脸!”
“纪景年!离婚的唯一条件,去医院!检查!”,她当然希望,他只是胃溃疡,但是——
除非真得了什么绝症了,纪景年才会突然放手,不然,她实在难以理解他的做法。
“好!检查!我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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