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总是有些不期然的消息让她回想起那个满身阴鸷气的男人。
比如陆礼和跟杨晓婉说起林治平不愿意接手他父亲的乾程投资,家里为了这件事情闹得很凶。
再比如,陆筱远有次跟她提起林治平白手起家创立了一家服装公司。
陆明遥知道那家服装公司的名字,甚至知道它旗下一个比较有名的品牌,叫尚剪。她宿舍有个姑娘是这牌子的脑残粉。
这些消息只会让陆明遥心悸一下子,但是很快便消散了。
她并不想在林治平这一棵树上吊死,为了摆脱这种余情未了的状态,陆明遥大学阶段谈了几段恋爱。
公平地说,陆明遥条件很不错,她人长得漂亮,因为平时很少说话,笑容也不多,常被人指称高贵冷艳,可这种冷气质恰恰给她积攒了不少人气。
第一个追求她的男生是外语学院的师兄,俩人并不常见,只每周两次出去吃饭。这段恋爱只持续了两个月,以那个男生觉得跟她谈恋爱没意思为结局。
第二个恋爱对象陆明遥换了个老实的类型,那人是本院的师兄,学历史的文科男生,人长得不错,可有点木讷,最终以陆明遥觉得没意思为结局。
……
陆明遥频繁换了几个男朋友,对她这种行为外界风言风语,她晓得,却不放在心上。
流言蜚语有什么可怕的,她遇到的每一个男人都不及林治平。是这种想法让她在大夏天出了一身冷汗。
时隔五年,就在陆明遥对所谓的真爱渐渐不抱任何希望时,林治平却又出现在她视线。
空回想(5)
2008年的春天;陆明遥已经上了大三。恋爱谈过五六段;她过的是富家女应该过的日子;虽不至于声色犬马;但总归五彩缤纷。
四月份;她代表历史学院参加了新一届的模特大赛,摘得季军;赛后参赛的小团队一起去lake酒吧喝酒。
lake在西三环,离得n大并不近;比完赛已经是大半夜,赶过去时已经将近凌晨了。
一进lake;一行人冲入地下的舞池,陆明遥要了瓶百威;就站在楼梯上看着一群人在舞池里近乎癫狂地晃动着腰肢。
这群人她并不熟悉,但是交流起来毫无困难。怎么说呢,有时候仔细想想,陆明遥觉得她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了。
以往的她有自己的矜持,可现在呢,同流合污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当然,二十多岁过的是醉生梦死的生活,陆礼和跟陆筱远看在眼里,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大概也明白这丫头绝对不是叛逆期那么简单。
百无聊赖地坐在舞池一旁的吧座上喝酒,有几个男人来邀她跳舞,陆明遥扯着嗓子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那俩男人凑近来又说了一遍,陆明遥含笑摇摇头,装傻说了句,“我听不见。”
见几个男人扫兴而归,陆明遥倒很有兴致。
地下舞池实在是太吵了,喝了瓶酒,她觉得浑身发热,脑门还不停地抽痛,闷燥的感觉从心里蔓延到脸上。
陆明遥拍了拍胀热的侧脸,晕晕乎乎地爬上楼梯,想走到酒吧外面透透气。
走到一楼时,看到近边儿的台座上坐着的两个男人,陆明遥不由地愣了愣。
是真的喝醉了吗?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到了陆筱远,旁边的男人那侧脸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轮廓。
陆明遥走路的时候脚有点发软,这个男人是她日思夜寐想见的,是她痛心疾首想遗忘的。
五年前,她用那么荒唐的一夜满足了自己的欲^望。
可别人不都说了吗?都是要还的。
五年,心理医师治疗不了的伤痛,她冷漠着自虐,直到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在灯红酒绿中腐蚀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
然后,在看到他的这一瞬间,所有淡定的情绪土崩瓦解。她的手脚不住地痉挛着,喉咙里涌上来一阵阵酸意,眼眶胀得生痛。
陆明遥是真想跑上前去,抱着他大哭一场。
许是她站得太久了,陆筱远先发现了她。
由于刚参加完模特大赛,她妆还没卸,为了凸显舞台效果,眼影眼线化得格外夸张,陆筱远怔怔地看了好一阵儿才认出她来。
“明遥——”他有点惊异地喊她的名字。
一旁的林治平听到陆筱远说话,这才缓缓转过头来,定睛凝视她。
陆明遥看得到他墨黑的眸子里闪烁着迷蒙的光,他面色呈现着一种醉晕的酡红,看来喝了不少酒。
陆明遥瞥了一眼两个男人面前的吧台上已经搁了不少空酒瓶,等她心跳加速,鬼使神差地走近时,陆筱远似乎想问她怎么会在这里,可张了张嘴,最终说出的不是这句质疑。
他帮她跟林治平做介绍,“治平,爸爸经常提,你记得的吧?”
陆明遥点了点头,朝着林治平顺势看过去。
陆筱远接着转过头去跟林治平说,“明遥,我妹妹。”
陆明遥等待着他的反应,实际上她能猜得到他那么阴鸷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应,至多是点头问好。
可让她惊异的是,林治平竟然冲她笑了笑。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笑。
冰川消释,春暖花开,喜欢的人竟有这样的魔力。
陆明遥站在原地,双脚被桎梏住,心底有种异样的瘙痒迅速发酵。
然而,就在所有被压抑的情绪蠢蠢欲动之时,她听到林治平用清冷的声音说,“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胸腔里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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