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公公身后。
走过一段红墙隔断的青石甬道。穿过一个大花园,沿着用金漆描了蓝绿色花卉图案的抄手游廊走了快半个时辰,然后进一间花厅。
“傅姑娘在这里稍等,我这就去禀了李公公。”章公公说着,没等傅庭筠起身相送,就出了花厅。
有宫女进来给她上茶。
她道了谢,悄悄地塞了那个宫女两个四分的银锞子。
那宫女有些惊讶,低声道谢,羞涩地收了,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走了这大半天,傅庭筠早就口干齿燥,汗流浃背。
她忙整了整衣容,这才坐下来喝了几口茶。
茶叶很一般,却正好解渴,竟然让傅庭筠生出几分心满意足之感来。
四周静悄悄的,她坐了半天也不见人来,更不要说是续茶了。
傅庭筠开始有些不安起来,想看看什么时辰了,花厅扇门四开,只有几把太师椅和几张茶几。
她不由气馁。
花厅外响起轻盈的脚步声。
傅庭筠忙正襟危坐。
有个十五、六岁的宫女走了进来。
她圆圆的脸,笑眯眯的,看着十分喜庆:“傅姑娘,请您跟我来。”
傅庭筠笑着道谢,跟着那个宫女出了花厅。
沿着抄手游廊,她们进了一个院落。
面阔七间的正房,合抱粗的松柏,窗棂上镶嵌着的玻璃,在庭院里悠闲地迈着步子的仙鹤,屋檐下笔林般寂静无声地立着的宫女、内侍,让傅庭筠知道,她此刻已到了太皇太后的寝宫。
她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宫女的示意下在殿门前恭手而立,等着那宫女去通禀。
隐隐有笑语声传来。
傅庭筠暗暗称奇。
不知道是谁在太皇太后这里。
念头刚刚闪过,圆脸的宫女已折了回来了,笑着让她进去。
傅庭筠轻轻地扯了扯衣袖,跟着宫女迈进了殿门。
如镜的地砖,大红织锦地毡,红木家具,明黄色的幔帐,霁红、霁蓝、甜白色的香炉、盒儿、花瓶,低调奢华迎面捕来,站在落在柱旁、幔帐前的宫女、内侍,又为这屋子增添了几分威严。
东间有年轻女子欢快的笑声。
傅庭筠垂着眼睑走了进去。
那笑声立刻停了下来,有四、五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傅庭筠没敢抬头,在宫女“傅姑娘来给太皇太后问安”的禀告声中,她恭敬地跪下给太皇太后行了大礼。
“起来吧!”太后太后有些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殿堂。
傅庭筠连忙道谢,飞快地睃了一眼大殿。
靠窗的大炕上坐着个年约六旬的妇人,花白的头发,清瘦的面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穿了件半新不旧的宝蓝色的素面杭绸褙子,通身没有一件饰品。她下首坐着个花信少妇。体态微腴,面如满月,一双眼睛盈盈含着笑意。穿了件蓝绿色四柿蒂纹的绸衫,乌黑的青丝插了金镶玉的葡萄松鼠簪,耳上戴着莲子米大小的南珠。雍容而华贵。花信少妇身边站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明眸皓齿。穿了件桃红色折枝团花纱衫,戴着赤金项圈,项圈上挂了块羊脂玉荷花挂件,矜贵中带着几分活泼俏丽,十分引人注目。
六旬妇人坐在主位,应该就是太皇太后了。只是不知道那花信少妇和那明媚少女是何人?能在太皇太后面前有个座位,还能谈笑风生。只怕也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傅庭筠猜测着,就听见太皇太后对那花信少妇道:“这位是羽林卫左指挥使赵凌的未婚妻子,听皇上说,是王宝钏一样的女子,让我给他们赐个婚,我听了,就想见见,不曾想皇后娘娘今日竟然带了孟小姐过来,孟小姐又说话幽默风趣,让我等都忘了时辰。可见这也是缘份!”
傅庭筠大吃一惊。顾不得太皇太后那句“王宝钏一样的女子”的话,忙跪下给皇后娘娘磕头。
那少女望着傅庭筠的目光立刻充满了好奇。
皇后娘娘笑盈盈地受了傅庭筠的礼,指了身边的少女道:“这是辅国公府十九小姐,颖川侯从妹。也不是什么外人,你们也见见!”
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傅庭筠和孟小姐见了礼。
太皇太后就吩咐宫女给她们端了锦凳来。
两人道谢,并排半坐在了锦凳上。
皇后娘娘看着,就笑着对太皇太后道:“您看她们两人,春兰秋菊,倒各有千秋。”
太皇太后露出淡淡的笑意,没有像初见的人那样问起傅庭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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