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哥一个,没人给暖被窝,当然睡不实在王德仁笑着调侃了一句,指了指面前胡凳,示意众人落座,都给老子打起点精神来,有重要事情得跟你们商量,据姓房的透漏
用最简洁的话语,他将今夜房彦藻找自己的目的,还有程名振可能拥有藏宝图的消息和盘托出。说完之后,看看大眼瞪小眼的众人,苦笑着问道:到底怎么办我也作难呢。你们说说吧,大伙商量出个章程来,以免将来后悔
那,那姓房的话,有谱么没道理周文强心思最密,张口一句话就问到了要害处。
有谱才怪,咱们被他忽悠可不止一回了钻山豹子秦德刚脾气最直,毫不客气替大伙回应。在河南对付张须陀那回,打来家五公子那回,还有上回,哪次咱们不是他偷驴,咱们替他拔橛子
说起这位房长史的斑斑劣迹,几个堂主全都气不打一处来。那人的话,什么时候靠过谱在他眼里,咱们就都是傻子,不骗白不骗,骗了也白骗
对,这帮家伙,根本没拿咱们兄弟当回事儿。用得到时千好万好,用不到时还不是一脚踢开
王德仁越听心里越烦躁,气得用力一拍桌子,够了。老子找你们来,不是让你们说房长史的不是饿。老子我是问你们,咱们该怎么办
见大当家发火,众堂主立刻知趣地闭上了嘴巴。互相用目光查探,眼睛里分明都透出了怀疑与不屑。
说啊,说正事就都没章程了。也不怪总受人家的制听一帮属下又都变成了哑巴,王德仁又拍了下桌案,非常烦躁地质问。
大,大当家。我们刚才说了啊剥皮小鬼贾强邦向上看了一眼,探头探脑地嘟囔。
说什么了,我怎么没听见王德仁竖起眼睛,沉声追问。
那姓房的话,不能信剥皮小鬼贾强邦把心一横,实话实说。大当家请想啊,如果姓程的手里有这么大一笔宝藏,为什么当初他自己不拿出来招兵买马他跟窦建德也好长时间了吧,怎么没见窦建德那边有什么传言流出来
我也觉得,这话不可信没道理周文强想想自己家中那笔沉甸甸的财宝,低声替贾强邦张目。姓程的先后跟过官府、张金称、窦建德。如果他手里真有一笔财宝,即便自己不花,也早该拿出来讨好上司了。怎有机会留到现在况且退一步说,即便他手里有张藏宝图,咱们捉了他,就能落到咱们手里么再退一步,即便藏宝图落到咱们手里,有姓房的在,咱们也得奉命上缴。李密那厮,是肯跟咱们分财宝的主儿么
对啊。咱们跟了李密这么多年,得到什么好来提起李密,秦德刚又是一肚子气。我刚才睡觉前还在想呢,咱们在李密鞍前马后跑了这么多年,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倒是程名振,出手可真够大方
我也没给过你什么好处王德仁瞪了他一眼,冷冷地反驳。
那不一样秦德刚把脖子一梗,横着眼睛瞪了回来。我这条命是你王大哥的,你说往东,这辈子我都不会往西。可咱们跟李密有什么交情啊就因为他应了那几句童谣,就得为他去值么
这话可就有些大逆不道了。但在坐的都是博望营的老人,谁也不觉得秦德刚的话有什么错。比起出尔反尔,杀起自己人来豪不犹豫的李密,他们更愿意相信那个有些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程名振。至少,跟后者一起喝酒时,不用担心屏风后面埋伏着刀斧手
王德仁之所以把大伙找来商量,本身就是因为他对房彦藻已经失去的信任。对曾经被视为下一任真龙天子的李密,他也不想再盲从。如果不是因为李密,他不会被夹在徐茂公和窦建德两大势力之间,像个囚徒般动弹不得。如果不是因为李密,他也不会在河北绿林道上留下一个大大的恶名,以至于无论走到哪,都有人背后戳手指头。
程小九今天有句话说得好,咱们都是河北人周文强叹了口气,幽幽地补充。他房彦藻也好,李密也罢,可都是河南来的。他们惹了祸事可以一走了之。咱们呢,日后如何在河北立足
几句话声音不算高,却如惊雷般炸得王德仁头皮发麻。是啊,自己的根基在河北,在博望山上。而李密的势力远在河南。上次为了李密,已经得罪了河北群雄一回。难道同样的亏,自己还要吃第二次么
想到这样,他愈发觉得自己没听房彦藻建议的做法是无比的正确。可转念想想瓦岗军的威势,又觉得好生为难。沉吟了片刻,低声道:可那姓房的,今天催得我好紧。我敷衍他拖上一天,如果明天他再问起来,该怎么回应
那就再拖一天。拖到程名振走了为止秦德刚毫不犹豫地回应。
这种爽直话听起来痛快,却没什么积极意义。王德仁看了看他,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贾强邦,邦子,你主意多,你说呢
贾强邦手撵鼠须,眼珠在眼眶里骨碌碌乱转。那得看大当家什么意思了。想不想卖程名振的人情,想不想得罪李密
说明白些,别绕弯子王德仁抓起茶盏丢过去,大声命令。
贾强邦一弯腰,在茶盏落地前利落地将其抄在手中,一边把玩,一边沉吟,程名振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买粮食,而是为了平安把粮食运回家。换句话说,他的目的其实是希望粮船经过博望山时,咱们不要留难
喜欢开国功贼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