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时候张立今被逮捕拘留。他显然没想到庄敏宜会报警,丝毫没有警惕的意思,整个下午都在玩乐。后来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想返回酒店去看看庄敏宜人还在不在,没想到等着他的只是两个留在那儿的警察。
张立今不是第一次进局子,很淡定地去喝茶,顺便要求自己的律师过来。
如果还在三年前,一切都有可能改变。但如今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新上任的局长一见他那嚣张样就要求调出他的档案来看,结果发现案底一大堆。
“这种人怎么逍遥法外到现在的!”局长拍桌,这段时间上面正要求严打呢,不抓他个典型怎么行。
嘉语对这些并不知情,她怕张立今有再翻身的可能,把庄敏宜送到酒店后就跟章翰打电话,说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主要内容是她要出钱买他们公司旗下杂志和报刊的版面,宣传这件事情,给张立今施加舆论压力。
章翰说:“方法好是好,但我担心领导会忌惮张家的手段,价格肯定会很贵的。”
嘉语早有准备:“那麻烦你给我算一下大致费用,我手上有一笔钱,应该是够的。”
宋卓希给她的那笔钱刚好可以用在这上面。
她挂了电话,转头却听见庄敏宜的哭声从卫生间里传出来,混着哗哗的水声,一点也不真切。
她也这样哭过,对着空荡荡的家里,一个人蹲在厨房的地上,一边翻看宋卓希给她的短信一边哭,但是没有声音,怕被邻居听到。
痛了就会哭,这是正常的,而成长必然会痛,这也是正常的。
嘉语望了一眼窗外灯火璀璨的城市,拉上窗帘,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是要回宋家还是回澳洲,你自己决定,我会替你安排。”
卫生间里很安静,哭声也没了。嘉语愣了一下,赶紧撞门,撞不开,只好去拨客房部的电话求助。
没想到门忽然自己打开了。
她呐呐地放下电话,庄敏宜穿着内衣走出来,身上的伤痕还没褪掉。
“我根本没自杀的勇气,”她扔了手里的刀片,红着眼眶看着嘉语:“你很得意吧?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坏人终于得到报应了。”
“我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去做,还没无聊到那地步。”嘉语抓过床上的裙子扔过去:“穿上衣服,与其留在这里哀叹过去,你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要怎么走。”
“你以前就是这样过来的?”
嘉语被问得愣了一下:“反正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庄敏宜慢慢套上裙子,笑了一下:“不,至少卓希肯让你依靠。而我,以前就在他心里没地位,今后就更不会有了。”
嘉语走到她面前,“我有个舍友,叫孙雅。大四暑假发生那种事后我几乎忘了我还考了研究生,然后我到了宿舍,认识了她。她说话做事都很大大咧咧,你知道我是个很保守的人,但是她不同,她给我灌输的最多的思想就是,一张处。女膜算什么。”
她顿了顿:“庄敏宜,你觉得呢?比起你的命,这张膜算什么?你是不是以为你替宋卓希守贞他就会多看你一眼?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一个男人爱你,就会爱你的一切。一个男人如果不爱你,至少你自己要爱自己。”
“你……”庄敏宜被她噎地说不出话来,恶狠狠地瞪着她:“不用你来教训我!”
“好的,”嘉语摊摊手:“那你的打算是什么,我安排好了好回去工作。”
庄敏宜咬着牙不吭声。
“我的建议是,等案子一结束你就回澳洲。你在那里有朋友,很快就会转移注意力,也不用担心国内流言蜚语的困扰。这种社会新闻顶多只会在大家的眼睛里停留片刻,很快就会淡忘,等你下个假期回来,一切就都过去了。”
“宋家应该会知道吧。”
嘉语想了想:“如果宋启云夫妇有看报纸的习惯的话。”
庄敏宜又开始眼眶泛红。
嘉语这次没再说什么。她了解庄敏宜的为人,她们俩其实有一点很像,都跟弹簧一样,挫折到了她们身上反应不同,但最终都会弹回去,所以她才会故意用言语刺激她。但宋家毕竟对她而言意义太重,嘉语怕再说什么会适得其反。
最后庄敏宜还是决定回澳洲去,她坐在椅子上,拿着医生开的药膏涂抹伤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忽然问:“案子大概要有多久才能结束?”
“应该会很快吧。”嘉语站在窗边把玩着手机,“你决定回澳洲的事情要告诉卓希吗?”
庄敏宜抬头,冷哼一声:“你之前一个劲地把他从我身边挡开,现在再假惺惺的问这些,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嘉语笑笑:“只是让你跟他通个电话,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
嘉语迎着她气愤的视线,一脸平淡:“你不爽什么?你以为我接下来就能跟卓希形影不离了?张立今这次不管坐不坐得成牢,报案的那个都有可能遭到报复,你觉得我还敢牵扯到他吗?”
庄敏宜这才没了话,低头继续擦药膏。
凌晨一点的时候,宋卓希那边收了工,打电话过来给嘉语。庄敏宜已经睡了,嘉语刚洗完澡。
“敏宜的情绪稳定了,我今天就不回去了,你的日程安排我待会儿发到你手机上,好好工作。”
宋卓希忽然问:“那你的情绪呢?”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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