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宁终于发觉不对劲。
她慢慢地坐直身体;撑着车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后面。
杜柏钦将电话递给她:“告诉伊奢,我们在的a5054的国道上,具体位置不明确,后面有一辆车跟踪,我们车上巡航系统搜索不到他们的车辆。”
蓁宁接过电话,手指在屏幕上动了动,抬手看了杜柏钦一眼,脸色有些白,没有讯号。
杜柏钦说:“算了,打了也没用,伊奢可能已经被拦截了。”
漆黑黑的夜晚,一束灯光照亮路面,雪地上凌乱的几道车痕。
这时山道两侧都是高耸的树木,仿佛隐藏了无数獠牙的狰狞怪兽,随时扑向他们。
杜柏钦手上握着方向盘,轻冷地笑了一下:“我正愁局面顽固得铁桶一般难展开,没想到他自己要来撕破脸。”
蓁宁敏锐地问:“是谁?”
杜柏钦侧过脸看了她一眼,然后握了她的手:“害怕吗?”
蓁宁摇摇头。
杜柏钦笑了笑:“我这段时间很累,觉得能和你一起死了,也不遗憾。”
极平淡的口气,听得人心底暗暗发惊。
蓁宁推开他的手:“别胡说八道。后面是谁?”
杜柏钦脑中一闪:“香嘉上昨天是不是打过电话给你,你接了?”
蓁宁不明就里,点了点头。
杜柏钦脑中飞快地思索,随口回答蓁宁:“他被他大哥关了好一阵子,你们那通应该是电话被监听了。”
蓁宁不相信:“是香嘉上?不可能!”
杜柏钦不悦地拧了眉头:“你对他倒维护得很。”
蓁宁简直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
杜柏钦说:“不是他,是他哥,我跟他哥最近有点事情谈不拢。”
蓁宁打起了十二万分警觉:“对方要怎么样?”
杜柏钦神色镇定自若:“先静观其变。”
他一边说话,一边俯身一手拉开了驾驶座下的一个暗格,取出了一把狙击步枪,熟练地掂了掂,随手放在了手挡旁边。
蓁宁问:“还有没有?”
杜柏钦皱皱眉:“女孩子别玩枪。”
蓁宁很快从他车上掏出另外一把枪,是一柄的步手枪,比他更快的动作,检查弹匣,顺手上膛,稳稳地握在手上。
蓁宁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声响。
好像过年放鞭炮,又好像石子敲打在屋顶的瓦片,沙沙的一阵乱响。
后轮突然一震,车子顿时平衡,失控地往一侧滑。
杜柏钦就在这一刻突然踩下刹车,车子轮胎尖锐摩擦地面,溅起大片雪花,他飞速地打转方向盘,车辆靠着左侧的山壁一路摩擦,一阵雪花碎石乱飞打得窗户噼啪作响,车子在剧烈的旋转颠簸中一路减速。
杜柏钦在车辆停下最后一刻,将车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他们一侧是坚硬的石壁,一道安全的天然屏障。
如此高速行驶中的猛烈刹车,蓁宁身体前倾,几乎倒在在玻璃上,身体被安全带勒得发紧。
杜柏钦拎着枪跳下车,头也不回地一句:“蹲下,在车里待着。”
他在雪地上一滚,靠在后车厢趴在地面,架稳步枪,还屏息等了两秒,等到跟踪的车辆进入了最佳射程,一连串子弹射了出去。
后方的车子前胎瞬间瘪了,杜柏钦手上所持的反器材狙击枪,数发子弹连环发射,准确地对准了一个点,巨大的威力打爆了车前的防弹玻璃,子弹直接贯穿了驾驶座上的男人的头颅,车辆顿时失去了控制,一头撞在山崖上,擦出串串刺眼的火花。
蓁宁早跟在他身后跳了下来,一枪击中了副座上对着杜柏钦开枪的男人。
杜柏钦按住她的头:“别逞强!”
激烈的枪战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
车上四个人。
司机当场毙命,副驾驶上的人倒在了车外,还有一个流血昏迷,最后一个举枪自杀了。
蓁宁跪在雪地上惊魂未定地喘气。
杜柏钦捂住了她的眼睛,将她往车上拉。
这时天空又下起雨雪,混着小冰雹,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上。
杜柏钦站直了身体,扶住车门,却忽然咳嗽起来,这一咳就有些停不下来,他按着胸口,深深地吸气,努力平复着胸腔中翻涌的血气。
蓁宁问:“现在怎么办?”
杜柏钦费力地压抑着咳嗽:“咳咳——暂时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他绕到后面打开后箱,取出备用轮胎,又拿了扳手和千斤顶。
雨水夹着冰雹和雨雪,落在身上冷得刺骨,天气糟糕极了。
方才精神高度紧张还不觉得,现在略微松懈下来,蓁宁冷得浑身瑟瑟发抖。
杜柏钦拉开车门,将蓁宁推了进去。
蓁宁扒着车窗:“我给你搭把手吧。
杜柏钦沉哑声音吩咐一句:“看着山道。”
蓁宁点点头,手上的枪瞬间又握紧了。
杜柏钦绕到山壁的一侧去换轮胎。
蓁宁在前面喊:“可以吗?”
杜柏钦头也不抬地答:“好好坐着。”
蓁宁在车上翻找,找到了一柄大伞,跳下车替他撑着。
杜柏钦蹲在地上拧松了螺丝,又站起来脱了外套,扔给蓁宁,跪在雪地上用千斤顶顶起了车子。
雪花飘落在他的背上,蓁宁悄悄地将伞移过去了一点。
杜柏钦正专心致志地卸下轮胎:“别淋着自己。”
蓁宁只好朝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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