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进入第四个月,天气越来越炎热,佛家奴围困笔架山已有一个多月,官兵从袁州调集来铁炮和投石车轰开了笔架山的山‘门’。
“寨主,鞑子又来攻山了!”小喽啰一溜小跑冲向聚义厅,神‘色’慌张。
彭文彬‘阴’沉着脸听完禀告后立刻调兵遣将,鞑子的火炮猛烈,三道山‘门’都已经被轰开,盗贼在山林里与鞑子展开‘肉’搏。
五天前鞑子攻到笔架山山寨的边缘,佛家奴在山下撸起袖子瞪大眼睛,恨不得一口把笔架山上的红巾军给吞了。彭文彬亲自上阵,浴血厮杀了两个时辰才打退了鞑子。
双方在这场战斗中损失都不小,彭文彬连夜率部众设立新的防线,但在鞑子的攻城器械下不堪一击。
诸位小头目各自退下,偌大的议事厅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剽悍的山贼头目和一个喜欢穿文士服的圣教部堂。
王文才中间离开过一段时间,前日刚刚返回笔架山。
他现在要管的事情太多,郑晟不在山里各地走动,许多事情轮在他头上。随着官兵熟悉山里的环境,山民的生存空间被不断压缩。圣教要把山民组织起来,一旦发现鞑子的兵马,立刻进山躲藏。
“彭将军,你不要偏执了,这是宗主的命令。”王文才的声音抑扬顿挫的:“是命令,不是商议!”
“这是我的笔架山。”彭文彬面‘色’冷漠,“我不会向鞑子低头。”
王文才脸上肌‘肉’抖动,原本是要发怒,话到嘴边不自觉的又柔和下来:“彭将军,你和我都是从坐山虎的时代走过来的人,不要再说这是你的笔架山,现在山里的一切都是圣教红巾军的。”
圣教的几个将军中有两个人他不敢得罪,一个是‘毛’大,另一个就是彭文彬。但作为圣教的部堂,他必须要坚守底线。
“是圣教红巾军的。”彭文彬重复,他偶尔会桀骜不驯,但不是要脱离红巾军,但也谈不上把红巾军的身份当回事。
王文才见他脑子清楚点了,接着说:“各部在山里一直没有固定的营地,在山里不停的迁徙,‘骚’扰孤军深入的鞑子,宗主认为笔架山给鞑子造成的损失已经足够了,我们当前要拉长战线,让鞑子在这深山里顾此失彼,而不是在某一个山寨与鞑子纠缠。”
这是郑晟的战略,七八万鞑子在这四处都是漏‘洞’的罗霄山里是杯水车薪。
自首次伏击莽撞闯入罗霄山的官兵后,红巾军一直避免与鞑子决战。他们常常在半夜出现在鞑子的设立的据点外敲锣打鼓,或者是往里面‘射’火箭。鞑子很疲乏了,但还没到夏日蚊虫猖獗的时候。
彭文彬嗤笑了一声,“可是我知道山里死了多少人。”
“是的,因为某些山民的背叛,鞑子在山里搜捕了不少人,”王文才没有否认。官兵为了报复,把山民屠杀后割下脑袋钉在树桩上‘插’在大路边,如当初红巾军在茨坪寨外做的一样,“但是,彭将军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山民的死活了,我们在为保护山民战斗,这十年死在笔架山部众手里的山民要要比官兵杀的多得多吧?”
彭文彬哼了一声,他只是在为自己不愿意立刻就笔架山找个借口。
“不要再找借口,三天之内必须撤离笔架山,宗主知道你们损失不小,准备给你们补充士卒。”王文才传达完命令后随即离开笔架山。彭文彬要是坚决不走,他也没有办法。
来笔架山次数多了,王文才愈发感觉到彭文彬对圣教红巾军缺少敬畏心,日后可能会成为红巾军的大麻烦。但现在红巾军有诸多麻烦,彭文彬的问题不是最紧迫的。
离开笔架山后,他又马不停蹄前往武功山方向。
最近一个月,郑晟秘密调集了三成的红巾军北上。
翠竹坪张家的斥候和刚刚配置了武器的乡兵从武功山方向进入罗霄山区,给北边山区制造了不小的麻烦。熟悉山里情况的斥候带来的威胁非常大,郑晟不得不把‘毛’大属下‘精’锐的猎手调集过去驱赶他们。
在山里行走了两天,他到达一片竹海连绵的山区。先行的亲随已经与藏在这里的守军搭上线。一队士卒从竹海深处走出来,把他引入离这里不远的老营。
张金宝驻守在此地肩负东北方向对翠竹坪的防御,在‘毛’大的猎手被调集到这里之前,他已经多次向宗主发出求援的急报。
一行人走过好大一片平坦的竹林,眼前是一片尖石林立的山坡。张金宝正站在山坡脚下,见到王文才后合腕行礼:“王部堂!听说你这几日要来,我一直提心吊胆的。”
“怎么,翠竹坪的人还是那么猖獗吗?”王文才立刻感受到这座红巾军猛将的紧张。他奉郑晟的命令来这里就是想了解这里的真实情况。张金宝一向以勇猛闻名,怎么会害怕了。
“好多了,好多了,”张金宝强笑,但笑容有点苦涩,“要不是宗主调集武士过来,我只怕要去亲自迎接你。”
“翠竹坪张家欺人太甚!”王文才大怒。
两个人一路说话走上山坡,这里面的道路如同‘迷’宫一般,也亏得张金宝能找到这样的地方。
张金宝叹了口气,道:“想当年我曾在张家效力十年,你说人怎么能转变的这么快。明尊弟子中有人为杀鞑子而死,张家人如今甘愿为鞑子当先锋,在山里做的事情甚至比鞑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前日我伏击了一伙斥候,其中一个俘虏是我的旧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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