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骑兵沿着狭窄的街道往动行走,战马上的士卒‘挺’‘胸’凹肚,马鞍山挂着宽长的刀。他们身披盔甲,一双眼睛凶狠的瞪着前方。
这身‘精’锐的装备是红巾军和乡兵梦寐以求的,‘蒙’古骑兵也无法都披上这么明亮的铠甲。他们都是汉人,是张世策在各路兵马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担任他的随身亲兵。
骑兵带着无法抵挡的威严走过空冷的街道,他们两个月前来到这里,却在红巾军出山前离去,令人费解。
“张大人,张大人!”左边的山坡上传来一个人的呼喊声,一个中年人带着三四个随从哼哧哼哧的跑下来,“请留步。”
张世策听见身后的喊声,拉住战马的缰绳,转过头。
“大人,”张嗣博一路小跑。天气闷热,空气的湿气黏糊糊的,吸进‘胸’口仿佛要堵住喉咙口里。他的额头冒出一层汗珠,后背的衣衫已被湿透。这种天气,坐在家里不动弹身上都冒汗,他跑了三四里的山路,感受自己就像跳进了一口大油缸里,“你这就走了。”
张世策冷着脸,“事情不是都给你们‘交’代好了,你们只管坚守翠竹坪,我已经派人向威顺王求援,援兵马上就到。”
“属下知道,”张嗣博仰着脸,眼里含着期待,“……,大人,你可要早点回来啊。”
张世策扬了扬鞭子:“我已经打探清楚了,此次来进犯翠竹坪的红巾贼只有三四千人,比不上这里的守兵多,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嗣博在心里暗骂:“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离开?”
明月山失守的消息昨日传到翠竹坪,原本计划统筹汉军和乡兵前往明月山迎战红巾军的张世策立刻改变主意,他要率本部汉军和新募集的士卒离开翠竹坪,令张嗣山和张嗣博兄弟领翠竹坪的乡兵坚守。
张嗣山兄弟苦苦哀求,然而起不了作用,张世策去意已定。他一面命信使飞马向袁州城求援,一面命汉军士卒火速离开翠竹坪,这是最后的骑兵。
几个人都心知肚明,张世策急于离开不是担心官兵和乡兵守不住翠竹坪。张宽仁的叛逃在张家和官兵之间划下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们的联盟根基本就很脆弱,乡兵有明教的背景,而且张家只有张宽仁这一个儿子。
张世策面对一头白发的张嗣山,无法相信他会抛弃唯一的儿子,彻底投靠官兵。张嗣山在他面前赌咒发誓,恨不得把心刨出来给他看,然而他绝不会把几千官兵的‘性’命压在一个老妖人的良心上。新兵‘操’练不足半年,如果他预料的没错,弥勒教起兵越来越近了,那些人都将是他在未来的战‘乱’中大展宏图的本钱。
明教和弥勒教没什么本质区别,彭莹‘玉’与妖人,所以张嗣山也是妖人。他对张嗣山说:“守住翠竹坪,给红巾贼一点苦头尝尝,是表达你们忠心最好的方式。”
张世策低头俯视张嗣博,知道他这么急匆匆的追过来一定有事找自己。昨天在张嗣山那里,他就看出来这位张家的得力干将憋着一肚子的话。
“我担心张宽仁,”张嗣博两只手不安的攥成拳头,“他会在明月山骗乡兵来攻打翠竹坪。他是张家的少爷,这些年有许多人愿意追随他。”
“张家的千里驹,”张世策轻笑了一声,“山里的人都这么叫他,如果他真是彻底投靠了红巾贼,当然会给你们带来麻烦,他太了解这里了。”
“是的,”张嗣博狠下心来说:“大哥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担心他关键时候下不了狠心。”
“那你就要帮他下决心!”张世策恶狠狠的说,“五六天后援兵就会到达翠竹坪。”他催动战马,紧随骑兵走出翠竹坪。
官兵远去,张世策没有与翠竹坪守兵共同对抗红巾贼的打算,担心乡兵和红巾贼合击官兵的忧虑在他心里压过了一切。
张嗣博跟在骑兵后面,把张世策送走后,立刻下令关闭寨‘门’。
乡兵们从两边的山坡上撬出巨大的石头,喊着号子抬向城墙头。张嗣博在东边城墙和西边城墙各自巡视了一遍后,返回张家大宅。
张嗣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后宅的小院子里,自张宽仁叛离后,他忽然开始拜祭光明佛。张嗣博走进大院,从亲随口中得知兄长暂时不见外人,悻悻而退。
明尊弟子从来没这么‘混’‘乱’过,张嗣山仍然有无可皮的威望,但事情正在起变化。
张嗣博退出张家大院,他虽然有些大胆邪恶的想法,但在翠竹坪里一点也不敢显‘露’出来。他昨夜一晚没有入睡,就在想这些事情,下定决心在今早张世策离开之前说了刚才那番话。
如果兄长面对独子心软了,做出愚蠢的决定,他可不想陪着那个老头子去送死。
他刚走出大‘门’,迎面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来,差点撞上。
“张先林,跑什么?”他闪过身子骂道。
那人停下步子:“右使。”
张嗣博看他手里拿着一张纸,问:“那是什么?”
张先林犹豫片刻,想到张嗣博迟早会知道这件事,双手把那张纸呈上来,“这是从明月山流传来的布告,是小人的一个朋友冒死揭下来的。”
“什么布告?”张嗣博展开纸。
张先林义愤填膺:“少爷一定是疯了,与红巾贼勾结在一起,编造谎言诬陷老爷,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睛,竟然仰慕这等狼心狗肺之徒。”
张嗣博看完布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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