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周玥歌的音容笑貌像根刺一样卡在沫盈心里,时不时的戳那么一下,并不怎么痛,却总是让你无法忽视。尽管季丞轩并没有刻意隐瞒,也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之间有什么其他关系,但那种若有似无的担忧和酸涩总是萦绕不去。或许其实这一切根本就和周玥歌本人无关,这心魔的源头不过是被她激发出的自愧不如而已。
时光在胶着里一天天划走,沫盈进入孕期的第六个月,随着肚子一天天庞大,她也觉得越发吃力起来。半个月前她听话的请了长假,虽然她自己并不想这么早回家待产,却不愿意增加季丞轩的顾虑。晚上她总是睡得不好,有时翻个身都很困难,最难受的是双脚时不时会抽筋。每次她都要默默的忍耐很久,才能熬过突然发作的锥心之痛。
起初季丞轩并不知道这一切,直到有天夜里他迷糊中想要起来喝水,却发现沫盈蜷在床边吃力的掰着自己的脚趾。他赶紧跑过去帮她按摩揉捏,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恢复过来。进入6月a市已经开始燥热,沫盈浑身是汗的咬着嘴唇不吭声的样子让季丞轩心痛不已,他冲口而出的质问:“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一个人能应付,我不想打扰你休息。”沫盈温柔的解释,字字句句却犹如尖刀直刺季丞轩的心脏。
“你是我的妻子,照顾你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依靠吗?”季丞轩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棍,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都会叫醒你,我们快睡吧,行不行?”她看着他的眼神楚楚可怜,攥着他睡衣的手微微的颤抖,如同犯了大错的孩子,乞求他的宽恕和同情。所有的激愤都一瞬间熄灭,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从内心深处涌出,他如何能让此生唯一珍爱的女人在他面前如此卑微?
浓郁的酸涩和委屈浮上心间,季丞轩仔细的帮沫盈盖好被子,轻柔的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叹息着说:“睡吧,我陪着你。”沫盈不安的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尽快入眠。
直到确定沫盈又一次陷入梦中,季丞轩才披起衣服起身,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二层的尽头是一间小阳台,夜半时分除了微弱的虫鸣,触目只有浓重的漆黑和肃杀。他倚在栏杆上吸烟,无法排遣心中的烦闷。他能感受到沫盈面对对他时的胆怯和排斥。他宁愿她同他大吵大闹,甚至拳脚相向,却无法忍受她宁可自己一人独自痛苦,也不愿给他一丝半点帮她分担的机会。如果不是今夜他无意中得知了真相,会不会直到孩子出世,他都始终对她默默承受的这一切一无所知?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今天这样,甚至开始不确定她对他的感情。这种感受激起了他内心极为罕见的焦躁不安。她是他此生唯一的放纵和执着,然而成真的梦想为何却如此艰涩?她如此费尽心机的避开他,让他觉得自己被深深的嫌弃。枉他自以为无所不能,却在面对自己的妻子时毫无办法。他凝视着远处深邃的黑暗,直到微微的曙光打破夜的宁静,恍然回神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一夜,烟缸里满溢的烟蒂,似乎在诉说对他的讽刺和嘲笑。
愁肠百转
季丞轩搓了搓微凉的双手,身心俱疲的回到卧室。沫盈已经醒了,直直的坐在床上发呆,看起来神色紧张,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季丞轩推门进来,仿佛吓了一跳,然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呃,我去书房找份文件。”季丞轩下意识的找了个说辞解释自己一大清早的不知所踪。沫盈并没有搭话,沉默的起身穿衣服洗漱。
季丞轩再度被深重的困顿感吞噬,他立在原地举步维艰,不知该进该退,何去何从。回想新婚时两人无拘无束的在浴室里打闹,沫盈把剃须泡沫弄得他满身满脸,他气的厉声呵斥,她还嬉皮笑脸毫不在乎……季丞轩眼眶微涩,慌忙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衣物,转身去了客房。
勉强收拾妥当提起公文包下楼,一向爱岗敬业的季大少爷生平第一次有了旷工的念头。整整一晚的冷静也没能缓解他的郁卒,他头痛欲裂的走到餐桌旁坐下,沫盈早已经把早点端上了桌,热腾腾的豆浆和红豆包是她的最爱,以往他最讨厌甜腻的东西,今日却一反常态,不言不语的吃了起来。
沫盈目瞪口呆的盯着他,似乎在无声的询问:你不是从来不碰甜食?
“嗯,尝起来还不错。”季丞轩有些尴尬的扬了扬手中的包子解释,其实他并不喜欢,只是突然特别渴望了解沫盈的嗜好而已。仿佛更贴近她一些,就能更安心一些。
沫盈垂下头不再过问,安安静静的继续吃饭。
“最近还有没有其他不适?”这种无声的压力几乎要把季丞轩逼疯,他勉强找了个话题开口。
“没有。”简简单单两个字就没了下文。
“那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做?”季丞轩殷勤的再次尝试。
“不需要。”沫盈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季大少爷彻底没撤了。
“嗯,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快去上班吧。”沫盈按他一贯的喜好回应了一句,差点气的季丞轩七窍生烟。
某人万般不情愿的被老婆推波助澜的送出了家门,抵触万分的进了公司。这一天对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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