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动球杆。
正眺望着球的落点,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各部众忽然低声骚动起来。她心念一动,知道对方来了。她低头看表,离下午两点还有十分钟。
她转过脸:“你早到了。我以为意大利人都会迟到。”
“我姓金,不能算是意大利人。”金木崎淡定回应,不动声色地接过她的下马威。她已在不经意间暗示,自己并非不知道金木崎跟vri家族的关系,但她不会示弱,也不会就此留情面。
“要一起玩吗?”不等金木崎回应,她已递出球杆。
金木崎扫了一眼:那不是女性专用的高尔夫球杆。眼前这人果然如传言所说,是个十足男性化的女子。然而,却比世间大部分女子更诱人。
“尹迟呢?”金木崎没有接过球杆。
颂眉嗤笑:“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起你的同伴呢。”言讫,目光却落在金木崎身旁的少女身上。只见那少女身着普通的白色运动衣,不断伸手擦着脸上的汗珠,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偶尔有干燥的风吹过,便轻轻骚扰着她白皙的脖项。
颂眉打量了一下她的手——那不是杀手的手掌。然而这并非杀手身份的少女,不过一副学生面容,却毫无怯意。颂眉不禁对她产生了兴趣。
、危机(二)
这时金木崎说:“我无意偏私。吉那瓦先生的死,我深感震惊。虽然这是黑白堂内部的事情,但事关重大,审讯尹迟的时候,我也希望在一旁倾听。”他语气平缓,说着的都是场面话,不见一丝感情。
颂眉心想: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听闻从前只是个脱离现实,生活在幻想中,潜心画画的人。一场变故,竟让他改变如此大。比起那些当了多年杀手,但在大事前沉不住气,事先泄了心思的人,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心思转了几番,嘴上却只问:“虽然是黑白堂的家事,但不知你怎么看?”
“我跟尹迟都不是什么道德高尚之人。不过说到杀吉那瓦的动机,未免太过可笑。”金木崎抬起眼皮,“听说他是对你起了色心?”
颂眉站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他,嫣然一笑,“我不够诱人吗?”
“正好相反,你的美貌足以杀死任何喜欢女人的男人。只不过我听到的版本是,你的美貌竟使一个从来不喜女色的男人,也做了一些从来不会做的事……”
颂眉接过手下递上来的雪白毛巾,擦拭着脸颊和脖子上的细汗,“他强占了我。”
金木崎和他身后的陆离都是一怔。
颂眉又缓缓道:“体检报告上清楚写明,在我体内有他的□。不知道这个版本,你又听过没有?”她放下毛巾,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二人,“倒是金木崎统主,我听说原本跟尹迟关系极是亲密,现在他出了事,统主却姗姗来迟,还带着一个美丽少女。”
正讥讽地笑着,身后突然有人匆匆奔上前来。颂眉猛地沉下脸,把手中的毛巾往地上一掷,那人吓得停住了脚步。
“什么事情值得那样大呼小怪,飞跑着来?让人笑话了我们黑白堂的人去了。”颂眉冷声道,她的部众都低着脑袋,一话不说。
那通传的人年纪极轻,却是不服气,大声道,“因为靠近密林的一号监牢的人,已经逃出去了!是看守的人让我飞跑来报告小姐的!”
颂眉大怒,扬起手对着那人就是一掌。她虽身体轻盈,但身手极好,手下被她一掌扇得站立不稳。众人都是一惊,不敢说话。
她怒目瞪视,摊开掌心,示意手下众人递上枪支。身旁的人却一动不敢动。她怒喝:“统主不在,你们就不拿我当一回事了?!”
部众中,却有几张低垂着的脸上,嘴角微撇了撇。
她的手心一冷,回头看时,金木崎把自己那支枪放到她手上。他轻声说:“你要枪,我可以给
你。但即使你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杀光了,不服你的人,只会更加不服你。适得其反,又何必呢?”
颂眉嗤笑:“你不要以为把尹迟救走了,就有资格在这里教训我。”她踏前一步,“只要你一天在我的地头上,我就是这里的王,你就得遵守我这个王国的律法!”
陆离在二人身后,一直看着这少女。从刚见到她起,她便惊讶于少女的美艳不可方物。只是她的脾气之暴戾,似乎跟她的美貌成正比。她心想:只不知道这个少女,又有怎样惨痛的童年?
她已经意识到,无论是穆懿、穆川,还是金木崎、尹迟,都自动荡不安的童年过来。这几人,无论是心思慎密深埋,或是个性激越张扬,都只会把感情大肆挥霍。他们处理爱,跟处理恨,竟是一样的手法:或毁坏,或占有。
这时只听金木崎微笑着摊开双手,朝颂眉说:“既然如此,那么你大可以为我添上一条‘指使手下刺杀黑白堂统主’的罪名。”
颂眉冷笑:“一定。”
身后部众听言,都神色大变。头发花白的吉那瓦手下老臣子走出来,凝肃道:“继任统主还没正式选出,这个时候就把黑白堂搞得乱哄哄的,捅出个漏子,不太好吧。再说……”他顿了顿,眼角余光瞥向金木崎,低声在颂眉耳边道:“金木崎这人动不得。吉那瓦统主跟金老爷子是生死至交,即使不给面子以前的金堂,vri家族也是断断得罪不起。”
老臣子语重心长。他不明白,这个平日虽任性凶狠,但脑筋极聪明伶俐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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