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暮城冷峻站立窗前,插在裤袋的双手不禁地紧握成拳。
被另一个人格取而代之,等于抹杀了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他一颗心系在墨初鸢身上,如果他消失了,那么以后再也见不到丫头,而跟丫头在一起的是另一个男人。
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他不惧死,却惧遗忘,怕自己遗忘丫头,也怕被丫头遗忘。
此刻的他,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浑身滚过阵阵战栗,渐渐地,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像一颗被雪压弯的松柏钤。
乔菲见状,心里泛起浓稠的悲伤。
她撑着身体,从床上下来,步伐缓缓地走到玺暮城身边,在他身旁蹲下,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肩膀,嗓音温柔而低缓,“暮城,我知道,此刻的你很恐惧,相信我,我会找回原来的你。”
玺暮城身体下意识地蜷缩成一团,西裤在他手中攥出褶皱,有些失魂落魄,“乔菲,我不可以消失,也不能消失。”
乔菲心里揪着疼,眼里是满满的忧伤。
玺暮城抬头,望着乔菲,双眸黑沉沉的,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暮城,像以前一样,身心放松。”乔菲双手按压他头上的百会穴,然后,伸手在他眼前作出一个半圆形的手势,声音压得十分低,“你现在很累,睡吧。”
玺暮城望着乔菲的手,眼睛不眨,点了点头。
乔菲坐在地上,另一只手覆在他后脑勺,将他的头压向自己的肩膀,“闭上眼睛,就不累了。”
玺暮城感觉身体突然飘起又失去重心,往一个深渊坠去,渐渐地阖上眼睛。
乔菲平气凝神,“暮城,后天来找我。”
玺暮城嗯了一声,沉睡过去。
此时,乔菲心中繁复陈杂,苦涩难抑。
这些年,她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早已习惯萧瑾彦是玺暮城这个身份,不管是玺暮城还是萧瑾彦,在她看来都是一个人。
她爱他,胜过任何人。
可是,成为玺暮城的萧瑾彦,这些年,除了治疗之外,她始终难以接近,尽管她把他的心理剖析的彻彻底底,但始终走不到他心里。
她像一场舞台剧的编剧,在荧幕后面操控着剧情的发展,看着她塑造的角色大放溢彩,可是,最后男主角的身边却站着别人,彻底脱离了她的人物设定和剧情发展。
一如现在,她由编剧沦落为一个只能站在舞台下面远远看着主角的观众,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她一直努力从幕后走到舞台,站在主角的身边,可是,却被命中最不想遇见的人捷足先登。
这些年,她的苦心经营,痴心守护,在墨初鸢走上舞台占据她位置的那一刻,沦为泡影。
谁也不能抢走他,她得不到的,即使毁灭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她的手痴罔的抚上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眼泪自眼角滚落,唇角却勾着一抹悲凉的笑,“哥,五年前,墨初鸢失去了你,五年后,与心中挚爱同床共枕,她却不识得你,上天太过厚待她,如果我杀了玺暮城,治愈了你,你说,墨初鸢是会恨我还是感激我呢?你们还会回到以前吗?”
乔菲握住玺暮城的手,又道,“暮城,其实,有时候连我都分不清你是玺暮城还是我哥,你是他的替代品,也是他的一部分,我爱你,就像爱着我哥一样。”
翌日。
玺暮城惊梦四起,猛地坐起身,摁着发涨的太阳穴,环视四周环境,眉头一皱。
这是乔菲的病房,而他,睡在她的病床上。
他掀开被子,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目光锁住躺在沙发上的乔菲,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玺暮城望去。
罗美丝衣着光鲜,款款地走进来,看见玺暮城时,微微一怔。
转眸,又看到睡在沙发上的乔菲,目光落在玺暮城身上,尤其是,看到玺暮城微乱的衣衫,吞吐道,“暮城,你和乔菲这是”
玺暮城五官攸地一沉,淡漠的看了一眼罗美丝,没有说话。
罗美丝走过去,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我在你的病房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又擅自出院了,没想到,你昨夜宿在乔菲的病房。”末了,又说,“她刚做过手术,你怎么让她睡在沙发上?”
玺暮城心烦意乱的丢了一句话,“与我无关”
“乔菲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是什么态度?”
“伯母”一声微弱的轻唤。
罗美丝转头。
乔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
“乔菲,你醒了。”
“嗯,伯母,您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是我为了避嫌睡到沙发上的,不管暮城的事。”
玺暮城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乔菲,走出病房。
罗美丝坐在乔菲身边,握着她一双手,“这次,你救了暮城,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伯母,我不需要感谢。”乔菲清苦一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待在暮成身边,治愈他,所以,您刚才看到的,千万不要在玺夫人面前说漏了嘴,她一直对我心存成见,如果因为我再次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暮城一定会迁怒于我。”
罗美丝想起墨初鸢,纤细的眉毛一拧,“暮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待在海城逍遥,真不知道她心是有多大。”
乔菲叹道,“您还不了解暮城吗?暮城对她视如珍宝,保护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告诉她这些事情让她担心?”
罗美丝冷冷的哼了一声。
玺暮城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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