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南突然将一条胳膊搭在她肩上,让她承载着他一半的重量,“死人不会走,那么你拖我这具尸体回去?”
墨初鸢朝他嘿嘿一笑,“死人对我方来说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你还是暴尸荒野吧。”
楚向南笑了,不再逗她,站直身子,“回去吧。”
“等等。”
墨初鸢捡起地上落的一堆干枯树枝。
楚向南走过去,抢过她怀里的树枝,拍了下她的头,“因为这个,差点因小失大。”
“杀了一个警官,够本。”
楚向南失笑,没有说话,和她并肩往树林外走。
“楚大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昨天我来省里开会,知道省公安刑警队的人配合你们这批学员进行一场对决演习,其实,就是一次对你们的考核,我一时兴起,申请了参与。”
“你这是御驾亲征啊!”
“最后还不是被你一刀封喉了?”
墨初鸢得意一笑,想起什么又问,“楚大哥,你的身手真不是盖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以前是特警大队的。”
“特警?难怪可是,你现在怎么在交通局?”
楚向南再次沉默,一直走出树林也没有回答她。
墨初鸢是个心思通透的人,知道一定另有隐情,不再多问。
两人走到工厂外,祁阳看见墨初鸢,上前拽住她的胳膊上下察看,见她整整齐齐又没受伤,松了一口气,“小鸢鸢,我还以为你被狼叼走了。”
墨初鸢笑,指了指身后的某人,“我倒是捕杀了一只大灰狼。”
祁阳这才注意到墨初鸢身后有一个人,看清是谁时,惊呼道,“楚局,你怎么在这里?”
楚向南将一堆树枝扔在地上,从口袋掏出打火机,一边生火一边说,“问墨初鸢。”
祁阳看着墨初鸢。
墨初鸢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祁阳特骄傲的搂住了墨初鸢的肩膀,“我家小鸢鸢就是厉害!”
“蹄子拿走!”墨初鸢拍开他的手。
“切!”
“别贫了!”楚向南出声,已经生好了火。
三人围着火堆坐了下来。
前半夜在祁阳咋咋呼呼中渡过,最后,祁阳扛不住困意,楚向南让他去厂内营帐休息。
然后,楚向南打开自己的背包,掏出一个警用睡袋,“你睡会儿。”
墨初鸢随口一说,“想去营帐睡。”
“营帐里都是一堆大男人,在这里睡。”
“你不也是个男人?”
“”他凝噎。
墨初鸢笑了,“我不困,天马上就亮了,明天上午再坚持半天,演习结束之后回基地再睡。”
楚向南没再劝她,沉默一会儿,望着墨初鸢,突然说道,“墨初鸢,你聪颖,果敢,尤其是在工作上思维十分敏锐。”
墨初鸢朝他做了一个抱拳的手势,俏皮一笑,“谢谢楚局夸奖。”
楚向南却没笑,神态严肃,“但是,你工作上的这些优点在生活上却完全相悖,反而成为你的缺点。”
墨初鸢不明所以,甚至有些懵,“什么意思?”
楚向南思索片刻,说,“你身边的人,不管是至亲还是朋友,都要警惕,更重要的要学着保护你自己。”
“嗯。”
墨初鸢不太明白楚向南对她说这些话的意思,但是,他的关心,她还是听出来了。
最后,两个人又聊了很多,至于她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月城。
首创别墅。
玺暮城从书房走出来已是十一点。
走到床前,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药,倒了几粒,送到嘴里,倒了一杯水,喝下。
这些年,他除了有时候不在乔菲那里治疗之外,一直靠乔菲开的药物控制,每次服完,身心轻松,更不会做梦。
躺在床上,玺暮城很快睡着。
只是,这次并未一夜无梦。
他做梦了,却没有画面,只是耳边一直萦绕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像钟表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而这个钟表好像在提醒着他什么,他在梦里努力去想,一直想。
突然,滴答滴答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最后耳边又猛然安静下来。
他睁开眼睛,瞳孔没有焦距,坐起身,穿上外套,拿起床头柜上的车钥匙出门。
……
西荟国际公寓。
乔菲头上还缠着纱布,一身长款红色长裙,妖艳的像一朵午夜盛放的曼陀罗。
门开的一瞬间,乔菲盈盈一笑,走了过去,“暮城,你来了。”
玺暮城面无表情,嗯了一声。
乔菲挽住他的胳膊,头靠在他肩膀上,“暮城,今天是很重要的一次治疗,你必须按照我说每一步做,知道吗?”
玺暮城点头。
乔菲拉着他进入一间房。
房间光线偏灰,装修色调只有黑与白,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躺椅,装饰十分简单。
乔菲拉着他在床上坐下,“暮城,躺下来。”
玺暮城躺下,双眼望着纯白色的顶棚,“乔菲,我困。”
乔菲坐在床前,语气低缓,“1234,听到我数到4时醒来。”
玺暮城缓缓地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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