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前,元原安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已变换成唐原的模样,却未附面具。
自从卡牌系统正式开启后,他从元原转换成唐原的方式就简化了起来。
不需要把面具带到脸上,只要心念一动即可。
但现在,这张属于唐原的、并不应该有过多表情的脸上,却罕见地带了点无奈。
元原本以为楚留香那日所言只是心血来潮的随口一提,可令他没有预料的是,香帅居然还是个言必行的君子。
当顾惜朝向自己汇报收到的来自盗帅的那枚信笺时,元原长长叹了口气。
与这信笺同时被快马加鞭、专程送来的,还有顾惜朝向他请示的纸条。顾惜朝并不知道元原与楚留香相识,所以那纸条上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
“杀?”
元原:“”
杀是肯定杀不得了,但元原也不能任由楚留香这样去砸自己的场子。千杯客刚刚在江南立足,此事决不能草草处理。
可如果他全了自己的面子,那楚留香便必然会名声受损。从未失手之名,恐怕就要自此和盗帅告别了。
元原拄着额头思考了整整一夜,在两种结局中来回徘徊,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他毕竟不只是香帅的原随云,还是千杯客的主人。
神行回了刚离开不久的江南,元原先通知了顾惜朝和李红袖,准备问下近日千杯客的情况。
原本属于行休谷和南堂馆的底盘先都已被规整到千杯客门下,丁枫培养了近十年的人手也都投入到了这个新门派的建设,一时倒都井然有序得很。
除了盗帅这个变数。
白七悠尚未返回秋宁剑谷,便与顾惜朝和李红袖一起遵从元原的命令,于亥时赶到了千杯客的大殿。
唐原坐于主座之上,银色的半面面具上冷光如常,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了解原随云和香帅相识之事的李红袖和白七悠相视一眼、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是以当顾惜朝冷静地陈述了自己的观点时,竟无一人应和。
白七悠平日便不爱说话,顾惜朝还是理解的。可李红袖平时就跟个话唠似的,现在怎么沉默上了?
顾惜朝无辜地回眸看向他俩。
李红袖感受到他灼灼的疑惑目光,无声地捂住了脸。
顾惜朝:“?”
旁人不知所措,唐原却思路清晰得很。已决定了的事情,他便不会再纠结。他冷静地安排了所有事项,就像楚留香这个人真的与他素不相识一般。
待到万事都准备妥当,也到了约定的时刻。
腊月初三,临近子时。
楚留香隐于月色之中,静待时间来临。今夜江南格外冷,但他穿的不少,又运了内力御寒,倒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
但等待的时候,思绪难免发散。他胡思乱想着,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云儿会不会冻着。只是又一想,白祭雪做事从来稳妥,想必暖炉、椒墙、绒帘什么的早都为云儿准备好了吧。
第三次梆音即将响起,更夫带好了家伙准备起身。
楚留香身形移转,也已出现在了千杯客的正堂之外。
出乎他意料,片刻之前还守卫森严的场所,现今竟空无一人。看来对方果然已准备妥当了。
香帅笑了笑,心中竟有种隐隐的兴奋感。
行走在这江湖之上,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个对手的,若总是孤身一人、岂不太过无趣。
他旋踵落于殿沿之上,灵巧得像是只燕子。
大殿之下仍然是诡异的寂静。楚留香也不急,在屋檐旁安静地听着地下的动静。
忽然有轻轻的一声扣桌之音,落音清脆。楚留香闻音,嘴角挑了挑,飞身掠下。
殿门大开,烛火幽幽。
盗帅借着这烛火看向殿内,顿觉头皮一紧。
这大殿极为宽阔,且殿内有门可通往更内侧的偏殿。而在这正殿之中,已坐了许多人。
这些人皆面无表情,身着一模一样的蓝色劲装,面上更带着样式完全一致的银色面具。
楚留香敛眸一笑,从容步入殿中,道:“楚某幸识唐公子大名,特来拜访。此至唐突,还望见谅。”
他此音一出,在殿中竟有隐约回音,却仍然无一人出声回应。
这些蓝衣人就像是雕塑一般,静静看着楚留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楚留香轻咳一声,摸摸鼻子,觉得有点尴尬。
他抿抿唇,刚要继续向前走。
那些原本僵坐着的蓝衣人却蓦地全部起身。有拿刀者,有持剑者,简直堪谓各式武器应有尽有,纷纷向楚留香招呼而来。
楚留香因轻功成名,却不代表其武功逊色。他于刀光剑影间从容闪避,间或拳掌相成,片刻间就击退了最附近的几人。
香帅轻抿唇角,摇了摇头:“如此贸然出手,可不是待客之道。”
但这殿中之人显然是没有待客之意的。
不待楚留香反应,已有机关的齿轮声骤然响起。随即,便是十几道锁链突然从墙中打出,直袭向他。
香帅回身一避,锁链“啪啪”打到墙上,原本干净的墙壁瞬间就留下了十几道裂痕。
他苦笑一声:“好歹是自己的房子,不用这么狠吧?!”
香帅话音刚落,便突然有一声轻笑从内殿传来,伴随着一声难以辨出方位的——
“楚公子,招待不周,失礼了。”
闻听此声,所有机关竟全部停止了攻击,一旁站着的蓝衣人也都坐回了原位。
看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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