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从头到尾地把原新闻一字一句地从头读下来。
关于范西雨的这则新闻,其实是比较夸张恶俗的,整个新闻看上去更像是娱乐新闻而不是社会新闻——当然,因为两个主角的职业性质,这新闻里面本来就参杂了大半的娱乐要素。
整个新闻把范西雨写成了一个偏执,变态,疯狂的跟踪狂一样的存在,因为太过迷恋梁清,所以纠缠不休,还以自杀威胁,最后因为不能忍耐梁清的无视,甚至亲手掐死了向梁清要求过却被拒绝馈赠的兔子,并反而污蔑对方谋杀。
但是反复把新闻读了三遍之后,费奕真始终觉得里面有些不和谐的别扭之处。
只是,无法很清楚地说出来是什么内容。
如果非要说的话,也许就是新闻上报道出来的梁清的行为和态度,在费奕真看来都感觉有些虚假,不像他觉得梁清会做的事情。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报纸里面的内容本身就经过了夸张和修饰,还是因为他本身对于梁清的了解就太过于片面和自以为是。
最后他关掉了新闻界面。
费奕真觉得像是这样的新闻对他的判断来说用处并不是很大。想要了解真正的情况,似乎还是应该去范西雨所在的医院,面对面地见一次那个女孩。
他根据新闻上的提示查找到了范西雨被送去安置的精神病医院,然后根据名称搜索到了地址和地图,把它们一一抄写到了随身笔记上。
第二天考试还要继续。费奕真起床吃完早餐之后,走出门的时候,就看到梁清一如往常地站在门口。
他身材颀长,背靠着围墙站在冬日清晨冰冷的朝阳下,看上去就像一副色调冷到极点,却也带了刀锋般华美锋利质感的画作。
天光凉透,梁清的表情也冷,冷得就像一具石质的雕塑,站在那里,从里到外透出的都是一股不属于活人的冷漠和无谓——就仿佛没有什么能被他看在眼里,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在乎。
费奕真被那种令人惊艳的美感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而听到他鞋底踏在地面上时的声音,梁清才转过头来。他回过头的时候,眼珠从没有焦距的阴冷变成了慢慢透入了一丝光线的折射,缓慢却真实地,渗入了一丝温暖的柔意。
他若无其事地说道:“走吧。”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费奕真犹豫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对梁清开口说道:“这个周末,我会去范西雨所在的医院。”
第 93 章
梁清回过头来看了费奕真一眼,然后又把头转了回去,说道,“那时候我大概会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费奕真点了点头。
两个人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地上了车。梁清望着窗外,一动不动,并不看费奕真,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然后他的一只手突然被另外一个冰冷却柔软的手掌给紧紧握住。
费奕真看着他,眼中带着盈盈的天光反射,紧抿的双唇仿佛在诉说一些什么,却又无法说出口。
最后他只是牵着梁清的手,别过了头,望向了另一面的窗外风景。
只有冰冷的手指始终没有放开,哪怕并清晨的空气冻伤,也不愿就这样放开手。
费奕真看着窗外慢慢进入冬日的萧瑟风景,感受到梁清的手指慢慢用力,反握住了自己的手,却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梁清。
他昨晚一直没怎么睡好。
他也不知道是出于自己过于活跃的想象还是半梦半醒中已经被忘却的梦境,总觉得有个女孩正在一座满是奇怪扭曲的疯子的医院里面拔步狂奔。她在无数个走廊和如同监狱一般的空房间里面反复奔逃,却始终找不到出口,最后发出一声尖叫,慢慢地就蹲下了身,也变成了一个疯子。
费奕真是被噩梦惊醒的。
如此不停地反复,慢慢的那个印象里面的人就不知何时变成了梁清。最后在半睡半醒间,他看见梁清站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两侧都是被栅栏所间隔的一个一个的小房间,像是精神病院,又像是监狱。
他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却又仿佛带着一种扭曲的笑容。
垂下的手腕中拿着刀,刀锋鲜血淋漓。
费奕真睁开双眼,发现天色还是半明,然而他却已经无法睡着。
——是我做了什么吗?是我改变了什么,导致了一切的不同吗?
可是,他却已经早早地对于曾经见过的“梁清”失去了印象,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的梁清正在缓慢却坚定地把“曾经的梁清”给慢慢地覆盖。
“梁清”的影子,已经模糊不清。
费奕真想,我不能让他变成那样。
但是,他能够做什么?
他不知道有什么是他能够做的。
周五这一天所有的考试终于都结束了。第二天费奕真就坐上了前往范西雨所在医院的公车。这个医院很偏远,甚至不在市内。费奕真坐车花了不少时间才到地方。
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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