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问了几遍,喊声在中夜的山谷间回荡,那二人却没有半点回应。我虽然胆大,但是一想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独自在原始森林之中,不禁有些发毛。心想这两个家伙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把我忘了,走的时候竟然不叫我。
我在树上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动静,我焦躁起来环顾四周,发现前面不远有一片灯火闪烁的地方,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有人居住?他们两个是不是也看到灯光,到那边找人去了?
黑夜之中辨不清东南西北,只听水流轰鸣,举头找准了北极星的方位,看来那片灯光应该是来自于牛心山方向,我从树上溜了下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那片灯火走去。
我开始幻想那片灯光的主人是住在山里的老猎人,长着白胡子,很慈祥,热情而又好客,看到我这样在森林中迷路的知识青年,一定会热情款待,先给我冲杯热茶,再烤只鹿腿来给我吃……越想肚子越饿,用衣袖抹了抹嘴角流出来的口水。
边想吃的边走,很快就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前,山洞深处灯火辉煌,很奇怪,刚才明明看着那些灯光不远,这时却又变成在山洞深处了,莫不是我饿得眼花了。
我在幻想中烤鹿肉的巨大诱惑驱使下走进了山洞,三步并作两步行到了漆黑阴暗而又漫长的山洞尽头,发现山腹中空间广大,使人眼前豁然开朗,忽见对面有五六个年前女孩正在有说有笑的并肩行走,现在分明是夏天,她们却穿着奢华的皮裘,式样古典,似乎不是今人服饰,只有其中一个身穿应季的蓝色卡吉布服装,她头上扎了两个麻花辫子,肩上斜背着一个印有“为人民服务”字样的军绿帆布挎包,哎,那不正是田晓萌吗?
没错,绝对是田晓萌,她是苏州来的知青,我和胖子是福建的,随说大家都是南方人,但是彼此并不算太熟。主要是因为我和胖子太淘,总惹祸,一般老实文静的姑娘们也不敢亲近我们两个。
不过在这奇怪的山洞中见到熟人,心里多多少少就有了底。我紧走两步对田晓萌喊道:“小田,你怎么跑这来了?有吃的东西吗?”
田晓萌扭头一看是我,就朝我招了招手,示意让我走近。我走了过去对她说:“你在这玩的倒痛快了,我们为了找你差点让人熊给吃了。这是什么地方啊?你有什么吃的东西没有?我饿得都前心贴后背了。”
田晓萌说:“太对不起了,都是我不好,我进喇嘛沟采药迷了路,被这几位好心的姐姐救了,她们这一会儿还要演皮影戏,你来的正好,咱们一起看了再回去。”随即给我引见了她身边的几个年轻女子,她们说话都是当地的口音,谈吐很有礼貌,还给我拿了一些鹿肉干吃,招呼我一齐去看戏。
我跟着她们向里面走去,只见广大的山洞正中有座城子,楼阁壮丽,灯火通明,四周各种古玩玉器堆积如山。
在城门前搭建好了纸灯白布,后边坐了十几个司掌锣鼓锁钠的乐师,前面设有一张古香古色的长桌,桌上茶器茗盏,全都十分的精美,另有一个红色大玛瑙托盘中堆满了瓜果点心。
桌前设有三张椅子,先前那几名身穿貂裘的女子请我和田晓萌分别做在左右,居中的椅子虚设,似乎尚有一位重要人物要来。
田晓萌见只有三个座位,其余的人都站在后边,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想要推辞。我又累又饿,也顾不上客套了,反正人民的江山人民坐,既然有座位,谁坐不一样,于是大咧咧的坐了,抓起面前的食品就吃。
可能是饿得狠了,食物虽然精美,却没半分滋味,都如同嚼蜡一般,吃了几口,越想越是觉得古怪。
这时有两个少女搀扶着一个衣着华贵白发笼钟的老太太从大门中走出,坐到中央的位子上。
我和田晓萌都站起来向主人问好,见了那老太太的样子,我心中更觉得怪异,现在这都什么年月了,怎么还有地主婆?
老太太冲我们俩点了点头,就居中坐下,一言不发的等着看戏。
身后站立服侍的年轻女子一拍手,戏班子里的乐师傀儡师听见号令,一齐卖力演出,皮影戏起源于汉唐时期,又别名“灯影戏”是一门在民间很受欢迎的艺术,以驴皮镂刻出戏文中的人物动物,由艺人在白幕之后伴着锣鼓器乐的点子唱词操纵,发展至近已有不下数百出的整套戏目。
不过这种艺术形式在*中自然受到波及,被批判为宣扬才子佳人帝王将相的大毒草,哪里还有人敢再演绎。我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在此得以一见,这种表演在那个文化生活为零的时代里,真是太吸引人了,我光顾着看戏,完全忘了其他的事情。
皮影戏所演的各出大戏都是极有精彩的剧目,先演了一出《太宗梦游广寒宫》,又开始演《狄青夜夺昆仑关》。
戏台上刀光剑影,兵来将往,精彩纷呈,再加上鼓乐催动起来,令观者不由得连声喝彩。我看得心旌神摇,口中干渴,就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喝水,无意间看了身旁的老太太一样,只见她也正自看得眉开眼笑,边看边取桌上的果脯点心食用,咀嚼食物的样子十分古怪,两腮鼓动如同老猿猴,一嘬一嘬的。
我奶奶年老之后也没有牙,但是吃动西绝不是这样子啊,这老太太是人是猴?心中一乱,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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