袜子脏了反面再穿,两面都脏了往洗衣机一扔;衬衣短裤一星期一换,换下来往洗衣机一扔;洗衣机桶满了或者真的没衣可换了就开洗,轰隆轰隆,皱巴巴往衣杆上一晾,干了就直接套上。
很长一段时间内,李林国的身上都是一股疑似脚气的味道。
每隔半月,李林国过到岳母家看妻儿。这其中须忍受岳母客客气气却又话里带话,忍受妻子唠唠叨叨还要嫌这嫌那。还好岳父大人通情达理,每每于危验之中施以援手,廖廖数语就将他救出女儿阵。两人劝杯对饮,闲聊军情时势,抨击腐政弊法,相谈甚欢。当然,最让李林国欢喜的还是宝贝儿子了。
李小龙同学好好吃奶,天天努力,长势喜人,四个月就迸出第一颗上门牙,显示出超强底气和食欲。每日营养米粉、果汁泥外,另加六瓶奶粉,每次180ml,一罐奶粉不出一星期就见底了。
李林国当初憋着口气,心里想着难道我堂堂一个大男人,还掏不起孩子的奶粉钱!冲动之下跑超市挑了最贵的进口奶粉喂儿子,万万没有想到,这李小龙可不是个省钱的主,嘿,一个月下来光买奶粉就花七百多。
李林国婚前还算丰厚的的工资如今明显入不敷出,如果不是因为还兼了一份网站的工作,小家的财务状况早就出现赤字了。
每到月底,周若水拿着李林国给的一叠现金,对着一长串的费用帐单,皱着眉头咬着笔头,排列组合,加减乘除,深切地感受到了金钱和生活的压力。
第三十节 年纪大了,性子却变小了
一晃三个月过去,临近中秋,天气已慢慢转凉,晨起时能感觉些许寒意;衬衫外面可以罩件薄毛衣了。
周若水的心情随着天气的变化也有了些起伏,萌发了回家的念头。
离开杭州这么久,周若水有点想家了。
当然;除了这个堂皇的理由外,周若水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钱。
周若水母子吃住在娘家,一直都没给过份子钱,不是没给,是两老人不要。
每次周若水给母亲,母亲总是板着脸叫她收起来:“这么见外干嘛,给女儿吃点喝点这不都是应该的吗。嫁不嫁的都还是我女儿,别钱不钱的。”
父亲刚巧看到了也会附和下:“就是就是,自己家又不是食堂,不用买饭菜票,管饱管够管好,别浪费就成。”
老俩口一个有退休工资,一个开店做生意,再加上周若林每年奉点孝心,虽说积蓄不多,但不缺钱花。
周若水知道父母是体谅她经济困难,尽着力帮衬自己。感激,隐约还有些愧疚。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现在,泼出去的水还要倒流回来,自己想想都不好意思。
虽说保姆的事还没有落实,但老是白吃白住总不是长久之计,再说李林国来回不都得花钱吗?迟早总是要回的,倒不如早点算了。周若水打定了主意,中秋之后就回杭州去。
周若水的父亲极其不舍。
周若水的哥哥周若林已打过电话来,今年中秋不能回来过了,说是要出去什么“自由”。
“是自游,自己组织出游。”周若水忍俊不禁,纠正老头子的音谬。
“什么自游自优的,弄那么多破名堂,不就是玩吗?”老周对儿子宁可去玩也不回家颇为不满:“你说他这么大个人了,天天不是骑个自行车就是背个双肩包,还大学讲师呢,讲出去谁信?噢,有空出去玩,就没空回个家,真是越长越不孝了。”
“爸,这你不知道了吧,现在这个叫时尚。席梦思不睡睡账逢,汽车不开骑脚踏,电脑不提背肩上,出去溜达不叫溜达。”
“那叫啥?”老人睁大眼睛。
“叫自游,或者叫悠游,悠闲自由地游。”
“净瞎胡闹!”老周闷闷不快,转头看见李小龙,嘴又笑开了:“呵,还是我们小龙好,肯陪着我这老头子吃月饼。他们哪,一个一个都嫌弃我们老了,不时尚罗。”
周若水笑了,心头又酸了。
人年纪大了,性子却变小了。
周若水印象中的父亲一直都是一副不苛言笑的严肃样子。小时候,周若水最怕的人就是父亲,因为父亲从来不跟她表示亲热,也很少讲话,周若水成人之后,有什么话更是通过周若水母亲来传达的。但这几年,父亲变得越来越随和了,也慈祥了。尤其是在李小龙面前。小龙咯咯一笑,他就能笑得屋顶都发颤,小龙一哭,他还会说学逗唱哄着玩,比周若水都有耐心加细心。不止如此,有几次,父亲还气鼓鼓地跟周若水抱怨,说周若水的母亲管得太宽太严了,就说抽烟吧,有三不准:不准在家抽烟、不准主动递烟、不准过量抽烟。三不准就三不准吧,每天进出门还得让检查衣兜,弄得自己跟个被搜身的汉j似的。
“你说,我要真想抽,她还能管得了?我这不是给她面子吗?可她倒好,拿根j毛就当令箭。上次在老刘家,人多,我多抽了几口,回来之后她非得让我写检查反省,还把每天五块的茶钱都给我拿了,害我噌了人老刘半个月的茶。你说这不是着良民当强盗吗?你妈这素质、这觉悟真没法说。她也不想想,灌辣椒水坐老虎凳我都不怕,我还怕她?”
“那,爸,你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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