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隐忧的男子闻言微怔,望了眼亡妻用生命换来的女儿,如释重负:“小女蒙殿下不弃,水某感激不尽。”
我摇首,看向掩面啜泣的旖如:“苍祈将琴送来了吗?”
小妮子忍泪,颌了下首,背身去往另间屋子取琴。轻抚孩子粉雕玉琢的面庞,我起身牵过柔荑,将它覆在父亲瘦骨嶙峋的手。
“好孩子……”
朝我感激点了点头,男子适才柔嘱女儿:“往后不可在殿下面前失礼,也要对如姨恭敬,不可骄慢任性,知道吗?”
孩子这般乖巧,他实是多虑。黯然旁观女孩颌首轻应,我心中酸涩,待旖如取回琴后,望了眼蒙尘的琴身,怅然一笑。年初禁足映雪轩,虽是受了重伤,力不从心,仍时尔拉首不成调的曲子,消融丈夫的惨淡愁绪。然,光y荏苒,再触琴弦之时,已然物是人非。该走的没走,该留的却一味离我而去,不知何时,这梦魇才是个尽头。
轻逸叹息,我看向榻上的男子:“先生想听哪首曲子?”
颇是意外,他仍是指了那首《》。
“音由心生。”
凝住我困惑的眸,他含笑淡说。彼时学拉《》,季神父手把手,不厌其烦地为我矫正每一个琴音。音乃心声,用心的曲子,怎可能不甚动听?
我轻柔扬唇,举弓触弦,徐缓漾逸流水清音,拂去满屋惨淡愁云。本是凝重的旖如和萤姬面色稍霁。思月紧握住父亲的手,见男子闭上眼眸,渐漾安详微笑,平抚微犟的秀眉,亦然柔笑,待至一曲终了,轻声叫唤:“爹爹。”
可连唤数声,男子未有睁眸,即便垮了笑脸,轻推了推父亲,见他仍未动静,仓皇回眸,看向尚未恍过神来的旖如:“如姨,爹爹他……”
恍觉伊人已逝,旖如一怔,随即抬手掩唇,哽咽出声。我紧闭起眼,颓然将琴搁在地上,走过去,将浑身激颤的女孩搂入怀中:“小月乖,爹爹睡了,咱们都哭得轻些,让他安安静静,去会你的娘亲。”
为他的月牙儿熬白了头。现在终是得尝所愿,去到地下,与他心爱的女子长相厮守。
望着安详长眠的男子,两眸渐然迷蒙。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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