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庆幸我得遇这样专情的男子,还是负疚因我之故,另两个女人注定不幸。咬了下唇,我淡淡睨他:“真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呆子。”
“有了我的骨r,还劝我去娶别的女人,你何尝不是可以著书立传的贤良淑德?”
听他气定神闲,反将我一军。我微怔,暗慨过去确是小瞧这位深藏不露的皇太子殿下:“都说女人多变,你也半斤八两。真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确是不知该是相信身作忠诚臣子的他,寡情皇太子的他,还是当初我唤他清曜时流露温柔憨笑的他……
我叹了口气。兴许在羲和内廷谨小慎微十余年,他也难辩真正的自己是何面目。静默良久,微一苦笑:“对萤姬,我不曾摆出冷泉殿的面孔。”
起先不明就里,我略忖片刻,翻了翻眼:“你对我一个人端皇太子的架子,还是抬高我了?!”
他淡雅一笑,从善如流:“德藼殿下适才那般咄咄人,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扯嘴讪讪。他莞尔,渐露柔笑。可听我令他不论如何,定要答应我一件事。剑眉一挑,似要故技重施,吻得我晕头转向,窥不着空来游说他娶妻。忙是敬谢不敏,摇了摇手:“我要你答应,将来不能死在我之前,定要活得比我长久。”
他怔愕,未及开口,已被我抵住唇:“我死过一次,知道独自苟活在世,远要比死痛苦得多。”
死不过转瞬即逝,不比独活在痛苦回忆。他紧抿起唇,良久,对我冷说:“你既知痛苦,为何施加他人。”
诚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确是强人所难。我苦笑,也不勉强他应承,可下刻,似要揉进自己的身里,他拥紧我,淡说:“我不会死在你之前便是了。”
他向来重诺,定不会食言。我释怀一笑,闭眼抬首,任他柔如清风的吻落下,暂且忘却他那两个未过门的妻子,忘却已即帝储的我回到枺莱又将面对怎般的扑朔迷离m却蝭驼飧銮樯钜黄的男人终此一生,6n在咫尺,远若天涯…?br /
“谁?!”
他忽得出声冷喝,飞快捡起落地的火红锦袍披上我的肩。顺着他冷厉的视线,隔着屏风,便见一道颀长人影木立半启的门内,清冷月华渐然映亮俊朗面容,神色僵凝,望着我坐在即莫寻怀里,两眸惊瞠,隐隐哀凉。
“看来回到皇都,我得请皇兄正式行册封礼,否则那般草率地立储,没人会把我放在眼里。”
片刻怔愕,我慵慵一笑。许是刚才我们二人争执,惊动外边守备,怕我有所闪失,又碍着不经通传擅闯帝储闺阁者是为大不敬的死罪,便请这位青龙守大人过来一探究竟。轻挑起眉,勉强算作幽会的场面既已让他撞破,我懒得起身,免得坐实我们这对狗男女确是偷了情的铁证令他看得更加真切:“就算没人将本宫当作储君,本宫好歹也是御封的亲王。敢问贝大人是不是以为本宫的闺阁是尔等来去自如的地方?”
“……微臣不敢。”
漠望神色惨淡的男子躬身请罪,我淡说:“贝大人是聪明人,当是明白很多事情,心照不宣便好……”
即使茈尧焱已然察觉,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转首看向夜幕:“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本宫已有良久,不曾见到这等旖丽的梦境。”
闲潭梦落花。来到这陌生的异世,确是鲜少做此恬静安逸的梦。自嘲笑笑,回眸仍见贝辰翾怔在原地,曾经粲然的星瞳而今如坠幽夜,沉黯一片:“微臣明白。今宵如梦,明朝云烟。”
似若眼前的景象也令他心底的一场浮华旖梦随之灰飞湮灭,半晌,他淡笑了笑:“微臣适才不经通传,擅闯殿下寝居,自领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我一怔,和即莫寻对视一眼,若为这等小事挨上四十板子,未免小题大做,我淡说:“若在宫里,你须领重罚。不过现在送亲途中,若这事冲了喜气,本宫对不住皇姐,就扣你两月俸禄,闭门思过一日吧。”
领了责罚,贝辰翾躬身告退。待那凝重背影仿为无尽夜色吞没,消逝在渐拢的门扉,我抬望即莫寻:“你看我这处置可妥当?”
片刻深望,他答非所问:“辰翾本性良善。若非皇命难违,他不会与你们夫妇为敌。”
回想当年情境,我只一笑:“我知道。可有些苦果不是一朝一夕,便可化解得了的。”
每人皆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只是贝辰翾的无从选择让我丈夫万劫不复。对令苍秋万箭穿心的男人,我自问无此肚量,无怨无恨。倚向温暖的胸膛:“刚才让他看见也好。至少这样一来,他可从此对他的新夫人一心一意。”
明着对亡夫念念不忘,不到一年,和其他男人暗通款曲,且这男人还是他敬重的顶头上司,贝辰翾在这一日思过之中,定会彻底认清我水性扬花的真面目,断了念想,回府后,更加疼惜即要给他养儿育女的爱妻。淡笑了笑,只可惜牺牲即莫寻在贝辰翾心中的光辉形象,挑眉瞅他。颇若懊悔适才未有自制,他愧然苦笑:“如果刚才进来的不是辰翾,传将出去,连累你的名节……”
在坊间,即使没有臭名远扬,百姓眼里的德藼亲王也早便不是什么三贞九烈之辈,耸耸肩,我不以为然:“就当日行一善,给世人多添一桩茶余饭后的笑话。”
摇了摇头,他慨然一笑。彼此轻拥,同望月上中天,即使了无睡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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