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世纪的审判(4)
乔恩开着车,疯了似的在贝尔赫文不算宽的街道上疾驶。到得家门口,他父亲的同事卢维尔·罗宾逊正站在前院的车道旁等他。卢维尔本来是准备到莫克利家陪伴杜丽丝和他的妻子玛利莲的,因为莫克利夫人已经彻底崩溃,警方于是请卢维尔代表被害人家属正式鉴认死者的身份。现在他等在这里,想亲口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乔恩。乔恩听完卢维尔的话,挥起一拳朝他砸去,卢维尔机警地闪身躲开了,他完全理解小伙子的愤怒与绝望。乔恩让自己冷静片刻,马上向罗宾逊先生道歉,然后又疯了似的冲进屋里。乔恩来到母亲跟前,杜丽丝紧紧地搂住了儿子。现在,她只剩下这一个孩子了。 戴维·莫克利接到玛利莲的电话留言后立刻动身赶往亚特兰大机场。登机前他在候机大厅里打了一个电话回家,从玛利莲口中听到了这一噩耗。 玛莎·莫克利凶杀案的调查侦破工作也差不多在这同时正式开始。警探们成扇形分布开来,挨户走访莫克利家的邻居们。 说起来令人难以置信,本案遇到的第一个难题竟然是,格林尼奇警署不具备处理暴力犯罪的经验和人力物力条件。当时在现场的所有警方人员中没有任何人接触过此类案子。在格林尼奇警署工作达20多年之久的警长思梯文·巴瑞对赶到现场的《纽约时报》记者说:“在我的记忆里,我们从来就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在此之前,格林尼奇市发生的最后一起凶杀案是在1949年。于是,警署只得向上级部门求援。当天下午4点半左右,康涅狄格州警署的犯罪现场流动实验室——一辆装备有各式仪器的大型面包车——到达贝尔赫文。 格林尼奇的居民们无不为玛莎·莫克利的惨死所震惊,特别是,这桩案子发生在贝尔赫文岛。人们马上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外界,他们——包括被害者玛莎·莫克利的家人们——谁也不愿意相信凶手会是这个上流社会圈子中的一员,肯定是外面的什么人偷偷摸摸溜进来干的。这种“民意”在很大的程度上左右了本案最初的调查。 警方到达犯罪现场后不久,即在莫克利家园子的草坪上找到了部分凶器——三截折断的高尔夫球g,包括g头和两段长度分别为8英寸和11英寸的g杆。之所以只是“部分凶器”,是因为球g的手柄和与之相连的一小截g杆不知去向。而缺掉的这一部分正是警方认为最为关键的,因为手柄上非常可能有作案人留下的指纹和掌印。 从第二天,11月1日开始,格林尼奇警署调集了大批人员找寻那段高尔夫球g的手柄。他们用摘樱桃的长杆捅遍了莫克利家园子里所有的树,用金属探测仪扫描周遭的地面。他们抽干了贝尔赫文岛上大大小小的池塘和游泳池,搜遍了所有无人居住的房子、棚子、仓库、堆放杂物的地下室,还有附近的海滩和大西洋海域,真真把贝尔赫文跟篦头发似地篦了一遍,但终究一无所获。 警方综合现场周围各户人家所提供的情况,根据10月30日夜晚那一阵奇怪的争吵声和狗叫声,把凶杀案发生的时间定为是晚9点30分到10点之间。 作案现场分三个部分,以被发现的次序,首先是玛莎尸体的所在地,位于莫克利家住宅西南方向大约200英尺。玛莎脸朝下匍匐在地,身体略微左侧,头朝东,左臂压在身子底下,头发浸透了鲜血,以至警探们最初根本看不出她头发的颜色。当脸被翻过来后,可以看到玛莎的前额、鼻子和下巴有纵向的剐划伤痕,这些血r模糊的伤口里和衣服的前襟上沾满了泥土、草屑、小石头碴和松针。看来,作案人是将她脸朝下拖到大松树下的。玛莎的裤子被扒到膝盖以下,但身体的这一部分,即腰部和大腿,却比较干净。可以推断,凶手是把玛莎拖到这里以后才褪下了她的裤子。 从大松树往北100英尺左右,莫克利家住宅的西侧,一棵低矮的日本榆树下有两大摊血,直径各为3到4英尺。同时在这里还发现了那段11英寸的沾有鲜血的高尔夫球g杆。 距此处东北方向42英尺,在莫克利家前院环形车道内的草坪中央,警方发现了少量血迹和高尔夫球g的g头以及那截8英寸的g杆。g头上也有些许血迹。 据警方分析,作案的过程与此刚好相反。环形车道内的草坪很可能是第一现场。作案人在这里将玛莎击昏,然后拖到日本榆树处。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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