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两个杯子碰一记,寇仲喝下这杯祝茶后,道:“有没有能甩身的预感?”徐子
陵苦笑道:“你当我能未卜先知吗?不过根据徐某人的判断,经昨夜一役,四僧该摸清楚我
的底子,再无可能行险侥幸,而要凭真功夫脱身。
正如伏老骞说的:我们只能应试交卷,而不能弄巧作弊。”
寇仲点头道:“你刚悟得的心法非常重要,横竖他们不是要活宰我们,我们就借此机会
尽展所长,输了就改去找宇文化骨算账,但你可不要故意输掉才成。”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我若这么做,怎还配作寇少帅你的兄弟?更何况现在我真的想入
关一开眼界。”
寇仲愕然道:“有甚么眼界可开的?”徐子陵微笑道:“都是你不好,想出由我扮岳山
去探访老朋友李渊这方法,令我不单大感刺激有趣,并觉说不定还可破坏石之轩的y谋。”
寇仲摇头叹道:“说到底你都是认定我起不出宝藏,还说甚么兄弟情深。”
徐子陵显然心情大佳,笑道:“少帅息怒,但客观的事实绝不会因人的主观意志而转
移。先不说我们找到宝藏的机会非常渺茫,就算找到也难以搬走,你只好守诺认命,我又何
乐而不为。”
寇仲哈哈一笑,旋又压低声音道:“小子是否因仙子也动凡心而心花怒放?”徐子陵哂
然道:“你爱怎么想都可以,时间差不多哩!能被佛门四大顶尖高手围攻,想想都觉得是种
荣幸。”
寇仲一拍背上井中月,猛地立起,仰天笑道:“是龙是蛇,还看今朝。
井中月啊!你勿要让我寇仲失望啊!”两人步出董家酒楼,同时往天上瞧去,只见点点
雪花,徐徐飘降,填满整个天空,刹那间将先前的世界转化到另一天地。每点雪花都带有飘
移不定的性格,分异中又见无比的统一。
天街仍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热闹情景,往左右瞧去,较远的地方全陷进白蒙蒙的飘
云中,为这洛阳第一大街增添了丰富的层次浓淡,有如一幅充满诗意的画卷,把一切都以雪
白的颜色净化。
洛阳的居民为此欢欣雀跃,以欢呼和微笑迎接瑞雪的来临。
寇仲笑道:“我们甫出门口即下雪,这算是甚么兆头?”徐子陵正别头凝望另一端消失
在茫茫雪雨裹的天津桥,欣然道:“管他娘的甚么凶兆吉兆,总之我现在感到心畅神舒便
成。”
不纷而同下,两人加入天街的人流,朝天津桥开步。他们大异常人的体型氨度,立时吸
引不少行人的目光。
寇仲与徐子陵并肩而行,叹道:“谁会想到我们是到至善寺与佛门最厉害的四个和尚决
斗,而此战又可能关乎到天下盛衰兴替的大事?”徐子陵心中一阵感触,想起生命梦幻般的
特质,点头道:“我们在扬州混日子时,没想过有今天此日吧?”寇仲一拍他肩头哈哈笑
道:“说得好!那时我们只是两个不名一文的无名小卒,每天都为明天如何项饱肚子苦恼,
还要动脑筋去应付言老大,想想都觉得现实做梦般虚假。更怕跌一跤醒过来,仍是睡在扬州
废园的狗窝里。”
两人步上天津桥,雪花下得更大更密,洛河和长桥均被浓得化不开白皑皑的冬雪笼罩,
茫茫一片。
徐子陵在桥顶停下来,目光追随一艘没进雨雪深处的风帆,忽然道:“为何你不愿去见
李秀宁?”寇仲虎躯微颤,双手按栏,低首俯视洛河,雪花飘进长流不休的河水里,立被同
化得无痕无迹,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不经意。苦笑道:“教我怎么答你?相见争如不见,我
只会令她失望。”
徐子陵道:“假设你遇上她时名花尚未有主,你的命运会否因而改变过来?”寇仲摇头
道:“谁晓得答案?那时我们的身份太过悬殊,若我们当年就那么跟了李小子,今天顶多只
是天策府的两个神将天兵,很难会有现在的得意际遇。祸福无门,凭是难料。”
又岔开话题道:“嘿!师妃暄终於会脸红哩!”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你这小子,总是死性不改,不肯放过这类话题。
师妃暄怎说仍是凡人,自然有凡人的七情六欲,间中脸红有啥稀奇,何况你的说话是那
么的大胆无礼。”
寇仲笑道:“她并非凡人,而是自幼修行把心湖练至古井不波,弃情绝欲的凡间仙子,
她肯为你脸红,可见到达情难自禁的地步。不是我说你,你这小子实在太骄做,就算心中欢
喜上人家姑娘,仍只藏在心内。”
徐子陵不由想起石青旋,叹道:“缘来缘去,岂可强求!每个人也有自己追求的理想和
目标,强要改变不会有甚么好结果的。或者忽然有一天我想成家,想法又会改变过来。”
寇仲叹道:“你徐子陵怎会成家?照我看你只会是只闲云野鹤,寻寻觅觅,却又无欠无
求的了此残生。哈!了此残生。”
徐子陵想起素素,心中涌起莫以名之的伤情。
寇仲伸手搭上他肩头,跟他一起步下天津桥,若有所思的道:“真奇怪!这场飘雪像触
动了我们心灵内某一境界,勾出记忆深处某些早被淡忘的事物。我们脚踏的虽是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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